第12章

在剛重生的那天，江姝威逼了張家的，使張家的再也不敢在背後對江姝使小動作，還每日送來可口飯菜。

從那之後，江姝就開始有意地通過張家的籠絡府中的下人。

她上一世到底在這府中待過幾年，一些關於下人之間的齷齪事情也還都記得不少，以此按照時間線作出排列，再一一威脅，府中家生子又多，那房的丫鬟是這房的婆子的女兒，又是外院雜役的表妹，一個連著一個，關係複雜的猶如蜘蛛網般相互纏聯。

拿捏住了關鍵的那幾個，就等於拿捏住全府上下大多數的仆從。

也因此，在經曆了半個月的發展，如今整個府中的風吹草動可以說是都在江姝的掌握當中。

前一世花了兩年才做到的事情，這一世隻花了半個月，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但又在情理之中。

江姝將府中的下人生生安排的如同一個情報局，她讓府裏上上下下的消息見聞分職位總和在一起，層層上報，再逐一彙總到桃花那裏，隻要江姝有需要，桃花就必須馬上從腦中調出相關信息告訴江姝。

而桃花，恰好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

也正是因此，在江望遠不分青紅皂白的時候，即便桃花膽量不夠，也能夠口齒流利地說出江姝早就教過她的話術。

因此，即便桃花頭腦不夠聰明，但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發生了什麼?”

江姝不緊不慢地擦拭著琴弦，淡聲問道。

桃花如今天天被人追著巴結，已經褪去了許多往日的青澀膽怯。

“最近小姐天天去老夫人那裏學習琴棋書畫，這件事情傳到了夫人的耳中，聽說趙嬤嬤是宮裏出來的人，夫人氣得摔碎了好幾個瓷盞。

聽說夫人找了老夫人好幾次，最後都是黑著臉回去，老爺偏偏又在這個時候來找夫人要錢，因此惹得夫人十分不快，兩人很快就爭執了起來。”

江姝輕笑。

張婉自己的兩個女兒都還在被禁足呢，看著她別老夫人重點培養，心裏又怎麼可能平衡。

除非江望遠能夠給江芸和江月同等的好處，不然張婉這筆嫁妝他是難以拿到了。

如此，也該到了付清清發揮用處的時候了。

正想著，剛被江姝升為一等丫鬟的巧月忽然撩了簾子進來通報道：“大小姐，表小姐來找丨小姐了。”

江姝的眼睛從巧月腰間掛著的那塊祥雲玉佩上挪開，她得找個機會和借口將這玉佩要過來貼身保管。

倒不是她想代替江月去冒領定遠王府小女兒的身份呢，隻是她不希望這一世這塊玉佩再被江月利用。

“讓她在外間坐著，奉茶，我馬上便出來。”

江姝將琴擦拭好，才不緊不慢走了出去。

“表姐。”

江姝的臉上露出清淺笑意，她現在的眼睛比日後要圓潤一下，因此看起來也可愛很多。

“表妹。”

付清清照常穿著一身月白衣裳，頭上插著一直玉蘭簪子，模樣瞧著便十分動人。

她看向麵前的江姝，自從第一次見麵以來，她心中一直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無他，就是覺得江姝太過淡定，有時候真讓覺得麵前站著的是一個成熟的大人，而不是一個僅僅十歲的孩童。

可這種想法太過荒謬，因此付清清隻是將那麼異樣壓在了心裏。

見江姝沒有第一時間婉拒她，付清清溫聲開口：“我是不是打擾表妹練琴了?”

江姝搖頭：“哪有，表姐能來找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說到這個，這已經是付清清這個月第五次來找她了。

因為江芸和江月被禁足的原因，付清清在江府中除了老太太又沒有相熟之人，因此除了日常去老夫人那裏陪著老夫人說話解悶，就隻有時時來找江姝旁敲側擊了解府中情況。

五次中江姝也就見過付清清兩次，其他時間都已課業繁重拒絕了。

見江姝沒有拒絕，付清清麵上一喜，“不知道能不能請表妹一起在府中轉轉。”

江姝沒有拒絕，兩人就順著府中的青石板路開始閑逛。

付清清親熱丨地挽住江姝的胳膊：“表妹真是一個極好的人。”

江姝忍住抽走胳膊的不適，眸光閃爍：“表姐如何見得。”

付清清語氣有些低：“表妹能夠不嫌棄我是小地方來的，與我心無芥蒂的來往，我便不勝感激了。”

江姝：“表姐長的如此好，性子也溫柔，府中上下應該也沒有嫌棄表姐的。”

付清清的麵上露出一抹苦澀。

“不瞞表妹說，我本就是寄人籬下，如今雖然府裏上下都待我極好，但在接觸時難免還是會生出一種落寞之感，因為我知道大家不過是把我當客人一般的對待。”

江姝有些好笑，不當成客人，又不能改變身世，難道當未來太太看待嗎?

不過很快江姝又想到，她要撮合付清清和江望遠，如果付清清再機靈一點，沒準她還真就能當上未來太太。

如今不管付清清未來能不能當上太太，先給她畫餅讓她有這個信心才是正事。

斟酌了一番，江姝開口道：“不管別人怎麼想，在我眼裏表姐已經是親如一家人了，隻是表姐年紀也要到了婚嫁的年齡，估計以後再想纏著表姐玩鬧可就不能了。”

付清清沒想到這個平時對自己不冷不熱的表妹能夠說出這樣暖心的話。

“表妹能有這番心意，我就很滿足了。”

江姝垂頭，有些落寞：“說來我母親也不過二十有餘，如果表姐能夠再早生幾年，嫁於我父親該有多好。”

付清清驚呆了：“表妹你當真這麼想?”

江姝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四處打量了一番，見沒有人才放下心來。

“剛剛一時口不擇言，還請表姐勿怪。”

付清清隻感覺心跳加速：“表姨她，可是對你不好?”

江姝臉上又染了些晦暗。

“我隻是心疼父親，感覺父親這幾日心情不好，如果母親能夠多體諒一下父親，那該多好。”

付清清訝異道：“我看表姨的麵相，不太像是婚內不幸的樣子。”

付清清的父母就屬於不和的一類，她的母親常年就是唉聲歎氣，麵色疲憊，而張婉不同。張婉常年將自己打扮的雍容華貴，身上金飾玉飾一堆，怎麼看也不像是夫妻不睦。

江姝歎了一口氣，像是小大人一般斂了神色。

“那表姐，我偷偷與你說，你可不要告訴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