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扶著王書翠下去,阮泛隻是哀歎了一口氣,眸底是那熟悉的狠戾。
蘇秧眸底閃過一抹悲涼。
在阮泛的心中,不論是她和媽媽,還是王書翠母女,都比不上他自己。
好一會,阮泛躊躇的走到厲宴琛麵前:“厲總......今天的事情......”
“封口費!”厲宴琛低沉的聲音平緩的說著。
眼神看向蘇秧,示意她開口。
蘇秧微微擰眉。
她看起來像是很貪財的人?
不過......她也很好奇阮泛可以為了保住這個女兒開價多少。
她表情嚴肅起來,雙眸閃著狡黠的光亮:“我們都是一家人,但是老K不是,他們做保鏢這行的,一向都是拿錢辦事,您看給多少能堵住他的嘴?”
“額......”
阮泛神色僵了僵,看向老K的眼神帶著威脅性。
老K可不是普通的保鏢,跟在厲宴琛身邊打江山,什麼場麵沒見過?
對於阮泛釋放的壓力,他絲毫不為所動。
冷著臉,平靜的吐出幾個字:“三千萬,一分不能少。”
“噗嗤......”
蘇秧沒忍住笑了出來。
老K參考了她的報價。
但比她黑多了!
她三千萬好歹包含了藥,還有技術。
阮泛誤解了蘇秧的意思,嘲諷起來:“這未眠太獅子大開口了吧?”
老K冷著臉,淡淡的說了句:“我月薪900萬。”
區區三千萬罷了,誰沒有?
老K鄙夷的看著阮泛。
一刹間,阮泛的笑容緩緩收住。
環視了三個人冷冰的眼眸,似乎隻有他一個人笑的像個小醜一樣。
垮了臉,妥協道:“卡號給我。”
支付了老K的封口費,蘇千嬌已經被轉移到病房了。
醫生跟阮泛交代著:“胎兒很穩,平時稍微注意一點,要定時來做產檢。”
阮泛神色複雜。
眉頭緊皺,飄忽的眼神不敢看向病床那邊。
還是禮貌的跟醫生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我在鄉下聽人說養胎要靜養,我們先回去了,不打擾妹妹了。”
“我送送你們。”
阮泛緊皺的眉頭鬆弛了一些,將人送到醫院門口。
目送車子駛離,才轉身進了醫院。
老婆孩子都住院,這還是頭一回,意氣風發的中年男人,臉上多了幾許滄桑。
蘇秧斜靠在車門上,慵懶的眼眸裏一片冰冷,盯著後視鏡中那抹略顯疲憊的身影。
“你早就知道她要害你?”
冷厲的聲音才耳邊響起。
蘇秧轉過頭,眼光裏蕩漾著淡漠,語調冷冷的:“長這麼大,要是連好壞都分不清,不是白活了。”
厲宴琛生在豪門,身卻在龍潭虎穴。
許多事情都逃不掉他那雙幽深的藍眸。
隻一眼,他便能洞悉一切。
在他眼皮底下做的事情,無需隱藏。
即便你隱藏的再好,他也能一眼看穿你所有的偽裝。
蘇秧大大方方的擺爛,靠在車椅子上準備小憩一會。
老K借著等紅燈的功夫回頭插了一嘴:“等下我把錢轉過去。”
“不用了,你當小費就行。”
蘇秧閉著眼,嘴唇微動,聲音逐漸弱了下去。
老K匆匆看了一眼後視鏡,見夫人睡著了,沒再吱聲。
車內的暖氣調高了幾度。
蘇秧難得睡的安穩。
到家了,車停下,蘇秧才猛然驚醒。
厲宴琛滑動著輪椅正在下車。
蘇秧起身上前幫忙推起了輪椅。
老K去地下室內停車。
蘇秧推著厲宴琛走到大廳。
一位穿著運動裝的年輕女子坐在沙發上。
看到厲宴琛身影的瞬間,女人的眸子亮了些,欣喜的上前,直接撲到了厲宴琛的懷中。
“哥,你醒了怎麼都沒通知我一聲?”
女人親昵的坐在厲宴琛腿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偏著頭靠在他肩膀上蹭著。
厲宴琛厲聲嗬斥:“這麼大人了,你嫂子在,別玩過火了,嫂子不好哄的。”
“嫂子?”女人抬頭,看向蘇秧。
今日回門,蘇秧一襲紅裙,美顏動人。
厲崧藍眸子逐漸亮了起來。
起身一把抱住蘇秧,親昵的喊道:“嫂子!”
在她觸碰到的瞬間,蘇秧的身體僵直。
從小在鄉下長大,接觸最多的就是師傅了。
一向沒有與人接觸如此親密,蘇秧倒是十分不習慣。
直瞪瞪的盯著眼前的人。
一身運動裝,休閑舒適,倒是和她的風格相似。
要不是回門需要,她也更喜歡穿運動裝一些。
許是打量的久了些,厲崧藍想起剛才哥哥說的話,以為蘇秧誤會了。
立刻解釋道:“我是厲宴琛的親妹妹,厲崧藍,是藥材板藍根的學名哦。”
“你好,蘇秧。”
蘇秧伸出手跟厲崧藍打了個招呼。
厲宴琛眸光黯淡了些,語調夾帶了幾分不悅:“你怎麼回京都了?”
“怎麼了?我嫁出去了就不能回來了嗎?”
厲崧藍俏皮的嘟著嘴,一手勾在蘇秧的肩膀上,稱兄道弟的樣子熟絡極了。
厲宴琛臉色沉了沉。
厲崧藍得意的昂了昂頭。
她這個哥哥,還真是小氣的很。
抱抱嫂子,那雙深邃的眸子可暗藏著殺意呢。
“嫁出去的女兒又不是脫離親子關係了,當然可以回來了。”蘇秧微笑著,看向厲崧藍說道。
她的腦海中回憶起小時候與媽媽開玩笑,媽媽就是這樣說給她聽的。
厲崧藍詫異的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拍了拍厲宴琛的肩膀,誇讚道:“你給我娶的嫂子我很滿意,外麵那些人果然是胡說八道。”
“啊?”
蘇秧一頭霧水。
她在山上長大,外麵的人認識她嗎?
說她什麼了?
八卦的火焰在心底燃燒,蘇秧雙眸期待的朝著關於自己的閑言碎語。
厲崧藍湊到蘇秧身旁,神色頓時嚴肅了幾分:“她們說你是鄉巴佬,粗鄙不堪,還說你長得奇醜無比,醜八怪配殘廢,賽過蛤蟆配蟑螂。”
“噗嗤......”
蘇秧捂嘴笑的前仰後翻。
抬頭對上厲宴琛黑沉的臉,勉強收斂了一些。
師傅說過,他們可以治愈身體上的疾病,但是心裏上的,隻能靠病人自己努力。
顯然......殘廢是厲宴琛的痛處。
當年意氣風發的厲總,如今坐在輪椅上成為了整個京都茶餘飯後的談資。
他們好大的膽子!
厲宴琛周身寒意肆起,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