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陌桑不想讓出租車司機為難,帶著陸墨下車。
保鏢拉開那輛一直跟在他們出租車身後黑色卡宴的車門。
“請。”
陸陌桑抱著陸墨進去了。
她雙手掌心冒著汗珠,這次恐怕出不了國了。
可惜傅禹城給她弄的那兩張機票了。
他們被帶到了秦律川麵前。
對方坐在一張皮質沙發上,手裏還攥著一支鋼筆,邊上隨意擺放著幾份文件。
他聽到動靜後抬眸,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氣氛僵持了十幾秒,秦律川才屈尊降貴的開口。
“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大,居然還想拐帶走我兒子。”
陸陌桑不願開口和他說話 那雙茶褐色的眼眸看著眼前的雕花茶幾。
“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嗎?”
他冷笑一聲,黑色的眸子又暗又沉。
“不要妄想把我兒子帶走。”
陸陌桑沉默了幾秒後,身心俱疲的開口:“你發誓不給我和墨墨帶來困擾,我就不會帶他離開。”
要不是秦律川每天像抽風了一樣,時不時在他們麵前刷個存在感,陰陽怪氣,又折騰陸墨。
她也不至於起了跑路的心思。
秦律川聽到這話,氣極反笑,渾身散發著戾氣,開口質問:“嗬,那人命誰來賠?”
陸陌桑聽他再次提起這個話題,眼中光芒漸漸消散。
她啞著聲音,“算我求求你了,能不能放過我?”
秦律川扔掉了手中的筆,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她,開口嘲諷:“你不配。”
他冷眼看著神色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的陸陌桑,轉頭接抱起陸墨。
陸墨本來牽著陸陌桑的手,安安靜靜的站在她身邊。
忽然被抱起,瞬間驚恐。
兩條小短腿胡亂蹬,還踹了秦律川好幾腳。
“大壞蛋,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陸陌桑最在意的就是墨墨,幾乎瞬間反應過來。
連忙伸手去扯秦律川的手,想把陸墨從他手中解救下來。
“你幹嘛?”
陸陌桑聲音尖銳,帶著濃濃的驚恐。
“阿虎,過來把小少爺抱走。”
秦律川冷著臉衝外麵喊了一聲。
片刻後,進來一位十分魁梧的保鏢。
“是秦總。”
阿虎直接強行把陸墨抱走。
陸陌桑鬆開扯秦律川的手,想去追那個叫阿虎的保鏢。
這時,秦律川緊緊地拽住她的手腕。
她皮膚白,秦律川手勁大,陸陌桑的手腕眨眼間泛青了。
“你要帶他去哪裏?”
陸陌桑崩潰瞪著秦律川,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秦律川冷笑一聲,“他是我兒子,自然要帶在我身邊,免得被你這個惡毒女人教壞了。”
秦律川狠狠的將陸陌桑的手甩開,扭頭就走。
陸陌桑被慣力帶倒在地,失魂落魄。
許久,她才抬頭,眼中滿是紅血絲。
陸陌桑強迫她冷靜下來,無論如何她都要把陸墨帶回來。
墨墨是她的孩子,誰也別想把他從她身邊搶走。
她踉踉蹌蹌的離開,打車來到了秦律川的別墅外。
她瞧見院子裏有園丁在修剪花枝,立刻抬手拍門:“能不能幫我把門打開?”
園丁聽到動靜,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專注修剪花枝了。
“秦律川,你把墨墨還給我。”
她扯著嗓子喊秦律川的名字。
天色漸漸變暗了,空中的烏雲堆積。
她心中有氣又急,氣秦律川把墨墨給帶走,她沒本事留下陸墨,又著急墨墨的情況。
她心一橫,直接跪在了別墅外麵。
陸墨坐立不安,憤怒地瞪著秦律川:“你放了我,你這個人販子!”
“我是你爸爸,不是人販子。”
秦律川皺起眉頭,冷聲糾正,眼底風雨欲來。
“我要媽媽,你這個大壞蛋,我要媽媽!”
“轟隆。”
忽然,閃電劃破如同濃墨般的天空。
照亮了陸墨那張倔強的小臉,和秦律川像了個十成十。
傾盆而下的大雨,把陸陌桑澆了個透心涼。
但她依舊固執的跪著,並不打算離開。
“先生,陸小姐一直在外麵跪著,現在下大雨了,您要去看看嗎?”
管家走到秦律川身邊,小聲開口詢問。
秦律川聽到這話,冷笑著搖頭:“別管她,像她那種自私自利的人,等下就會走,現在不過是裝慘而已。”
陸墨聽到了這話,從沙發上爬起來就準備往門外跑。
秦律川長手一撈,直接把陸墨困在了懷中。
“怎麼?你就那麼想去見她?”
秦律川涼颼颼的開口。
陸墨直接哭了:“你這個壞人,壞人,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他眼裏像是點綴了火焰,看著秦律川的眼神帶上了恨意。
秦律川任由他在懷裏撒潑。
五歲的孩子體力本來就沒多強,他哭鬧了一會後就安靜下來了,秦律川低頭一看發現這孩子哭著睡著了。
第二天,傅禹城忽然聽說陸陌桑這邊的事情。
擔憂她這邊的情況,匆匆趕到別墅來。
遠遠看到一臉慘白,渾身濕透的陸陌桑。
他剛走到陸陌桑身邊,眼見她要摔倒,傅禹城立刻伸手將人扶住。
“別跪著了,我們先回去吧。”
他靜靜描摹陸陌桑這慘淡的神色,十分心疼,聲音沙啞。
“不見到墨墨,我不走。”
陸陌桑已然在崩潰邊緣了,她十分執拗,字字泣血。
“在這跪著沒用,你跟我走,或許還有別的辦法。”
他一邊說一邊將陸陌桑從地上扶起來。
她足足跪了一夜,又淋了一夜的雨,雙腿已經沒有知覺了。
他把人扶起來,看她站不穩,便毫無顧忌的將人抱住。
“好。”
陸陌桑明白她此言不假,決定同他離開。
陸墨醒來時,雙眼紅腫,他跑到窗戶去看,發現陸陌桑已經不在別墅外了。
心一下子跌落穀底。
秦律川就是一個壞人。
聽到陸墨房間的動靜,秦律川推門進來。
一個雪白的枕頭,往他臉上砸過來。
“滾,你這個壞人,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他咬牙開口,憤怒的警告。
秦律川單手抓住這個枕頭,似笑非笑的開口:“鬧完脾氣了就下來吃飯。”
陸墨轉過頭不再看秦律川。
“我再說一次,下來吃飯。”
秦律川沉著嗓,壓著漸漸湧上來的怒火。
“除非你讓我媽媽回來,不然我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