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了雨。
江顏渾然不在意,像她這種境界的玄術師,凡間天氣已經對她沒有任何影響了。
而在她信步走在去市區的馬路上時,一輛加長版勞斯萊斯停在了她身邊。
車窗緩緩降下,一張俊美但冷漠的男性臉龐出現在她眼前。
眉宇深沉,氣勢非凡。
他薄唇緩緩輕啟:“上車。”
江顏懶洋洋地手指微掐——嚴氏集團華中地區總裁,嚴以梟,綽號‘梟狼’。
嘖嘖,來頭不小。
大佛一尊。
“好嘞!”江顏瞬間鑽進了副駕駛座。
坐在後座的嚴以梟眉宇微微蹙了蹙,似有不滿。
但沒有開口說話。
勞斯萊斯很快駛入嚴以梟的私人別墅,江顏拉開車門下了車。
一轉頭,看見保鏢正恭敬地替嚴以梟打開後座車門。
她唇角撇了一下:自己沒手啊?
嚴以梟下了車,短袖襯衫的右臂上,打著厚厚的石膏。
江顏:“......”
她真該死啊!
“跟我進來。”嚴以梟瞥了她表情豐富帶著愧疚的小臉一眼,長腿一邁走在了前麵。
江顏從善如流地跟了上去。
剛剛掐算了嚴以梟和原主的關係,結果是‘仇人’??
嚴以梟當初還是青蔥少年的時候,被江家大小姐打了一頓。
唔,現在仇人落難了,難道他是來落井下石的?
懷著好奇的心思,江顏才跟這個男人走的。
絕不是因為她懶。
她才不想坐免費車。
“坐。”
嚴以梟坐在客廳的單人真皮沙發上,左手朝對麵一指。
江顏高跟鞋上沾了血,江夫人的血,所以進門時就脫掉了。
她赤腳踩在柔軟的白色地毯上,卻坐在了嚴以梟的右側沙發上。
既然是仇人,說不定對方還是來落井下石的,她幹嘛要給他麵子?
主打一個叛逆!
瞧,他現在不就得扭著脖子跟她說話了嗎?
嚴以梟麵無表情看著明顯故意反骨的少女,想到夢裏那個乖巧甜美又撩又欲的小妻子,眉心微微跳了跳——夢境會是真的嗎?
他怎麼有點懷疑......
但,他連續一個月夢到江家出事,結果今天真的出事了。
那些夢,他本來一直沒當回事。
直到今天......
嚴以梟深深吸了口氣,不管怎樣,先把人留在身邊再說。
“跟我結婚。”
剛喝了一口果汁的江顏:“??”
誰?
他在跟誰說話?
看著眼露困惑左顧右盼的少女,嚴以梟忍不住再說了一遍:“江顏,我們結婚。”
“你有病?”江顏晶亮的大眼睛注視著嚴以梟,似乎想看清楚什麼。
可惜,她隻看到一團白霧。
隻有命格特殊又與她有關係的人,才會這樣。
要麼是很親密的愛人,要麼是很厲害的仇人。
所以......
應該是後者吧?
可他落井下石以及報複她的方式就是跟她結婚?
這說得通?
管家在旁邊打了個哆嗦。
他、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敢罵少爺有病的女人......
關鍵少爺還隻是皺了一下眉,似乎並沒有把人丟出大門外的意思。
“江夫人以前對我有恩,現在她出了事,我有責任保護你。”嚴以梟想了想,給出一個比較能讓人相信的理由。
不然他能說他經常在夢裏夢到和她這樣那樣,她早晚都會成為他的妻子嗎?
她隻會更加覺得他有病。
江顏眨了眨眼,把她當傻子呢?
不過這胡謅的本事還是挺厲害的,說得跟真的一樣。
“我幹嘛要靠你保護?我自己能保護自己。”江顏說的是實話。
而且還是以結婚的方式。
婚姻是墳墓沒聽說過嗎?
她為何要如此想不開?
“江家人不會輕易放過你,而嚴太太的身份,可以讓你在A市橫著走,江家也不敢在明麵上對付你。”嚴以梟左手端起茶杯,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
然後修長手指捏緊茶杯,抿了一口,隨後薄唇緩緩一勾:“婚前協議,你定;什麼時候想結束,也由你定。”
咦?
這聽著......倒是挺不錯的。
她當然不怕江家那些雜碎,可她怕麻煩啊!
她最怕麻煩了。
所以她才沒管滯留在江家別墅的江夫人,因為江夫人在江家找江家人麻煩,江家人就沒那麼多閑工夫來找她麻煩了。
可江夫人早晚是要離開的,她也不會一直袖手旁觀,不然江夫人會遭到反噬。
到時候,江家人還不是一樣要找她麻煩?
但嚴以梟這個提議,可以讓江家人投鼠忌器,而且她占盡了好處,還可以脫身。
關鍵這男人......
江顏視線停留在男人那漂亮修長的左手手指上,眸光閃了閃。
“成交。”她小臉一鬆,揚起明媚的笑容。
嚴以梟夢裏那甜美軟糯的小臉,和眼前的少女重疊。
喉結,忍不住微微滾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