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為謝念打消念頭時,他安靜了幾日,直到第五日,距離研究報告截止隻剩下三個月時,謝念突然起身,走到我的麵前。
彼時我正嚼著一塊蘿卜,鼠眼呆呆看向他。
“蘇蘇,我們再努力努力好不好?”
努力什麼?我眉頭一跳,努力爭做鼠鼠界的勇敢媽媽嗎?
據說母鼠一次能繁衍幾十隻,我一想到耳邊那麼多吵嚷的聲音喊著我“嘛嘛,嘛嘛”,我就覺得頭疼非常。
下意識想要拒絕謝念。
我渾身上下都在拚命搖晃著,直到謝念揪著我的小尾巴,將我再次丟進了公鼠籠裏,和上次不一樣。
那群智商250的小東西顯然不是我的對手,而這回,謝念精挑細選出的公鼠各個身強體壯,朝著我步步逼近。
我顯然不是這群公鼠的對手。
謝念剛路過我時,便聽到籠子被撞的哐哐作響的聲音,低頭便瞧見了頭破血流的我。
身後那群公鼠被嚇得不敢亂動,而我卻抬起極為倔強的小臉。
就是要跟謝念硬碰硬。
“蘇蘇,你為什麼還不乖?”
謝念邊將我撈出來,便去看母鼠的產後護理,我一見到那本書,頓時跟炸了毛一樣。
隻聽謝念念叨說,“西伯利亞母鼠,是性格最溫順的鼠類,你難道不是西伯利亞鼠?”
我是白蘇,白蘇,才不是你口中的西伯利亞鼠,那種智商負數的鼠,怎麼可能會是我?
我惡狠狠瞪著謝念,你要再把我丟進公鼠堆裏,我就要咬你了!
謝念根本不理會我凶惡的眼神,轉而幽幽歎了聲氣。
起身。
他熟練的脫下白大褂,從白大褂裏掉出一隻黑色皮夾,我微微好奇,上去將皮夾撿了上來,原本想提醒謝念你的東西掉了,直到皮夾被我不經意間打開,露出裏麵一張小像。
我頓時愣在原地。
那張小像不是任何人。
是一張我無比熟悉的臉。
表演係係花,邱婷婷,邱婷婷生的膚白貌美大長腿,又是混血美人,很受別人的追捧。
在整個藝術學院都頗為有名氣,而謝念是畜牧係的男神,兩人南轅北轍,登對的不行。
曾經有過校園情侶榜的評選,就曾將謝念和邱婷婷綁在一起。
我以為謝念沒有女朋友,就會有機會,遲早會輪到我,此刻我盯著這張小像,整個鼠落寞的垂下頭。
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我想要的謝念,心裏藏著另外一個女人。
一道甜美的嗓音響起,身穿製服,模樣明媚的邱婷婷大搖大擺走進實驗室,口中喊著,“念哥,念哥你在哪裏?”
我第一次見別的女人大搖大擺出入謝念的實驗室,還不會被謝念轟走,記得曾經有過一次,一個冒冒失失的女人闖入,想對謝念告白,轉手就被謝念告到了導員那裏,那個女生以猥/褻罪,被迫取消學籍,總之,下場很慘。
“念哥,你怎麼還在養鼠啊?”邱婷婷的眼底帶著幾分嫌惡。
“男人養鼠能有什麼前途。”
她掃了幾眼那堆小白鼠,接著美眸便落在我的身上,慢慢靠近。
“這裏怎麼還有一隻殘鼠?虧得念哥還有閑情逸致去給一隻老鼠包紮,真臟。”
邱婷婷動作很是粗暴,幾乎要將我捏碎,她將我拎起來,轉而便往實驗室的垃圾桶裏丟,口中說著,“垃圾,就該去它該去的地方。”
我“呸呸”了兩聲,誰是垃圾,她邱婷婷才是!
表麵純良無害,背地裏連隻小白鼠都容不下。
“婷婷,你來做什麼?”謝念清潤的聲音響起,我鉚足了勁去聽。
邱婷婷嬌嗔道,“剛剛看你桌子亂七八糟的,替你收拾了一下。”
“念哥不會怪我吧?”
謝念輕挑眉梢,淡聲說,“不會。”
“我就知道念哥最好了。”
耳邊響起某種水聲,我懷揣著幾分好奇從垃圾桶裏爬出,就見邱婷婷已經抱著謝念的脖頸,兩人靠在一塊,在我的角度看來,就是在擁吻纏/綿。
他們......真的是一對嗎?
我怔在原地,隻覺得鼠生灰暗的不行,就好像這幾年來的暗戀,都在此刻化作了泡影。
我再也沒有資格以暗戀者的身份待在謝念身邊了。
謝念已經有了邱婷婷。
在見到謝念時,我設想過無數種可能性,唯獨沒有想到的是。
他愛上了別人。
“蘇蘇?”
邱婷婷一走,謝念低聲喚我,我卻半點閑情逸致都沒有,隻裝作聽不見謝念的任何話。
直到謝念將我從垃圾桶裏倒出,他將我捧在手裏,伸手揉揉我的鼠頭,“生氣了,蘇蘇?”
溫柔的語氣叫我有些鼻尖酸澀,他不是喜歡邱婷婷嗎?怎麼不聽邱婷婷的,任由我自生自滅呢?
我忽然有點後悔了,作為一隻小白鼠活著,短暫的壽命,和謝念近在咫尺的機會。
我果然還是喜歡以前的自己,至少還活著,可以光明正大,和邱婷婷競爭謝念。
此刻,我隻是一個徹底得局外人,這就是車禍的代價嗎?
我盯著謝念那張臉,憶起很多年前,謝念靠近我時,說的那些溫柔的話。
“蘇蘇,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嗎?”
“蘇蘇,能不能一輩子?”
“蘇蘇......”
這些都是他親口所說,如今毀約的是謝念,他背叛了我們的誓言,愛上了別人。
我忍不住對著謝念的指尖狠狠咬去,在嘗到血腥味時,又飛快鑽會籠子,不用看都知道身後謝念的眼神有多無奈。
“蘇蘇,調皮。”
滿是寵溺的聲音。
要是你的麵前是真的白蘇,你還會這樣嗎?還是說你會扭頭就走。
謝念不再折騰我了,我在鬧絕食,這是距離他交實驗報告得第二個月,還剩兩個月的時間,他的心思逐漸從我的身上移開來,轉而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在那群公鼠身上。
那群二百五的公鼠有什麼好看的?
我暗自鄙夷,默默將謝念給我切的蘋果,一腳踹了開去,動靜聲很大,還是沒有引來謝念。
這種失措感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了,我對著謝念咬牙切齒,委屈的發出“吱吱吱”的聲音。
直到謝念起身,將手裏的東西掛在我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