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因車禍離開了我,母親帶我嫁了一個又一個的男人。
麵對各種繼父和哥哥的毆打與折磨,我心裏最後一點光熄滅了。
換了一個又一個地方,幾乎沒上過一年完整的學。
我拖著行屍走肉的身體,隨著母親又來到了新家。
我不對這個地方抱有任何的希望,這隻不過是又一個魔窟地獄罷了。
[我可以做你的哥哥嗎?以後我們一起玩。]
我抬頭看過去,一束光正照在他的身上,也折射到了我心底最陰暗的角落。
當我正準備試著慢慢接受這一切的時候,事情又往不可控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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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八歲那一年,爸爸因為車禍永遠的離開了我和媽媽,也是在這一年我的好日子到頭了。
沒過多久媽媽就帶著我,去了第一個爸爸的家裏,看起來不是很富裕,還有兩個大我5歲的哥哥,那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這是我噩夢的開始。
每天幹不完的活,洗衣服做飯,還要聽著繼父和哥哥們的惡言惡語。
[這家不養閑人,你再不多幹點活就跟著你那個不安分的媽滾出去。]
幹不完活就沒有飯吃,家裏連個洗衣機也沒有,衣服還都是靠手洗的,我的手很嫩都搓破了皮,搓衣板不會用,也沒有人教我,每天幾乎看不見媽媽的影子。
做飯對我來說更是難了,做的難吃還要被罵。
以前在家裏也沒怎麼幹過活,以前爸爸還在的時候我也是被爸爸嬌養著的小公主,
我本來不想給媽媽惹麻煩的,但是我實在忍受不了了,我流著淚,小心翼翼的拉著媽媽的衣袖:[,媽媽,我們走好不好?哥哥他們都對我不好欺負我,還有爸爸..........]
我話還沒說完,媽媽冷著臉,一把推開我,聲音幾乎不帶任何溫度。
[你以為帶著你這個拖油瓶我還能找到什麼好人家啊,有你口吃的不錯了。]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沒有人會救我,我隻能加倍的幹活,平時沒事的時候離哥哥們遠一些,極力討好他們,我怎麼也得活下去啊。
我連哭都不敢明麵上哭,隻能一個人躲在被窩裏偷偷的哭,因為我知道沒有人會為我撐腰的,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才能少挨打。
即使我這樣委曲求全的,沒過多久我和媽媽還是會被趕走了,那時候我還小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這樣我和媽媽後來又輾轉到了好幾家,一家不如一家,後來簡直不拿我當人看。
我就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過了四年。
這一天媽媽忽然拿來一套新衣服,讓我換上,說是要帶我去見新爸爸。
我不抱任何希望,隻是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乖一點,把自己洗的幹幹淨淨,可以讓新爸爸喜歡我,可以在這個家庭呆的久一些,這樣我就有機會去讀書了。
這個家裏隻有兩個人,一個是繼父,這個繼父看上去很好的樣子,為什麼感覺好呢?
因為這人看上去很有文化的樣子,其實我心裏有點不明白,像這樣的人是怎麼看上我媽媽的。
雖然我媽媽長的很漂亮,但是文化程度不是很高,也就是能在超市做個收銀員的程度。
和這位新爸爸看上去真的不是很般配。
這個家裏也有一個哥哥,這個哥哥長的很好看,皮膚白白淨淨的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和以前的那些哥哥都不一樣,我和他視線對上,他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真的好久沒有看見過這樣的笑容了,這種笑容是會照到人心底陰暗處的那種,我心裏隱隱生出一些期許,也許這回真的可以有個家了吧。
我讓自己趕緊對這個新家熟悉起來,晚上我端著洗腳水去給哥哥送去。
哥哥打開門看見小小的我,端著個大大的盆子,連忙接了過去。
我由於長期的營養不良,所以又瘦又小,明明十二歲的年紀了看上去卻像是八 九歲的樣子。
哥哥看著我聲音柔和:[這些我自己做就可以了,你才剛來要好好休息,不然以後長不高的。]
說著哥哥還揉了揉我的頭,動作輕柔寵溺。
這樣的溫暖是我好久不曾體會過的。
哥哥拉著我在他身邊坐下,看出我的拘謹,就先開口:[我叫何健,你呢?]
我怯懦的看著哥哥,鼓起勇氣:[我叫林欣銘。]
聽我聲音這麼小,哥哥故意逗我,把頭歪到我這一邊:[說什麼呢,我都沒有聽見啊,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我加大了一點聲音:[我叫林欣銘啊。]
哥哥還是聽不到,[啊?啊?聽不到。]
我終於知道哥哥是在逗我了,笑著去打哥哥,[壞哥哥,竟逗我。]
何健看著我認真道:[銘銘,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以後一定要多笑笑。]
銘銘嗎?這麼溫暖的稱呼好久都沒有聽到過了,還是爸爸在世的時候聽到過。
想起爸爸,我的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以後又有人會像爸爸一樣寵我了嗎?
我最高興的事是,我有自己的屋子了,雖然裏邊的裝飾很簡單,空間也就隻有10平方左右,但是我已經非常滿足了。
裏邊有一個單人小床,有個衣櫃,還有一個小書桌,我用手反複的撫摸著小書桌。
有小書桌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上學了,這簡直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何健哥哥走了進來,輕輕的摸著我的頭。
[怎麼樣還喜歡嗎?聽說你要來,我特意去家具店給你淘來的。]
我諾諾的點點頭:[喜歡的,真的好喜歡,謝謝哥哥。]
說著我的眼眶又紅了起來。
哥哥蹲在我的麵前,溫柔的給我擦掉下來的眼淚,[不哭了,我們銘銘哭起來就不漂亮了。]
聽著這柔聲細語,我終於忍不住撲到哥哥懷裏,放聲大哭,好久沒有這麼放肆的大哭了,因為知道沒有人為我撐腰,但是這次不同了,我有哥哥了。
哭著哭著我連忙抬起頭來,用小手努力擦著哥哥身上的眼淚鼻涕,哥哥會不會因為這個就不喜歡我了。
哥哥看著我慌張的樣子,臉上滿是憐惜,抓住我的手:[不要緊的,衣服臟了哥哥可以洗的,你不要緊張,哥哥沒有生你的氣。]
聽到這些話我的心裏感覺無比的熨帖。
看著哥哥漂亮柔和的臉,我鼓起了勇氣:[哥哥,有書桌是不是我可以上學了?]
問完我趕緊看向哥哥的臉,生怕看到厭惡和鄙夷。
以前在那些家裏,都不能稱之為家的地方。
我也幻想過上學的,明明是義務教育,不要學費的,但是他們的表情就像是我想要的東西是多麼的奢侈,我是多麼的自不量力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