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著拉住許衍之的袖子:「許先生,求求你......幫我......」
許衍之微微挑了挑眉,兩指抬起我的下巴:「我不喜歡做虧本生意,溫大小姐總得拿出一點誠意來啊。」
現在隻有眼前的這個男人能幫我了......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爸爸死在病床上。
「隻要許先生能幫我,不管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精致奢華的總統套房燈光有些刺眼,溫熱的水漸漸讓我凍僵的身體恢複了知覺。
沈長穆嫌惡的嘴臉浮現在腦海,心裏傳來一陣刺痛。
我和沈長穆最終還是走向了最殘酷的結局。
浴室門被輕輕推開,瞬間拉回了我的思緒。
許衍之倚在門口,視線在我身上逡巡了一圈,嘴角浮現一點笑意。
「抱歉,溫小姐,我不應該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進來,但是你已經泡了整整一個小時了,再不出聲,我都要以為你偷偷溜走了。」
我扯了扯嘴角:「許大少別開玩笑了,我現在還能跑去哪......」
我早就已經無處可逃了。
許衍之笑著聳了聳肩:「那就請溫小姐快點出來吧,我們不是還有生意要談嘛。」
看著鏡子裏狼狽的自己,顯得那麼諷刺可笑。
幾個月前我還是高高在上萬人追捧的溫家大小姐,轉眼我就成了喪家之犬,人人避我如蛇蠍。
許衍之慵懶地坐在沙發上。
我緊緊抓著衣角,維持鎮定。
「許先生......我父親手術需要五十萬,希望您能把這筆錢借給我。」
許衍之輕輕晃了晃手裏的酒杯。
「五十萬啊......沒問題。」
我瞬間重新燃起希望。
「許先生......」
「溫小姐先別著急啊,我是生意人,做生意的都不喜歡做虧本買賣。」許衍之輕輕靠在沙發上,「我可以把錢借給溫小姐,但溫小姐也得拿出有價值的東西作為交換啊。」
我抿了抿嘴唇,許衍之露骨的視線比外麵的雨還要冷。
我曾天真地以為沈長穆會念在以前的情意上幫我,可沒想到沈長穆才是最無情的人。
甚至當著蠻多人的麵羞辱我。
能幫我的隻有許衍之了。
「隻要許先生能把錢借我,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許衍之笑了笑:「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溫家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雄霸一方的溫家了,溫小姐還有什麼可做交換的東西呢?」
我閉了閉眼睛,緩緩抬起手脫下浴袍。
現在隻剩下這副身體了。
許衍之微微眯了眯眼睛。
空氣靜默得讓人戰栗。
許衍之骨節分明的手遊走在我身上。
所過之處像是點燃了一把大火,要將我焚燒殆盡。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遇到許衍之的時候。
那是許家老太爺的八十大壽,我和爸爸去參加壽宴。
路過許家別墅後院的時候看到了被傭人打罵的許衍之。
十三四歲的少年身體單薄得像是一張紙,身上那件藍白相間的校服洗得發白。
露出的那節纖細的手臂布滿了青紫的印記。
因為不光彩的私生子身份,許衍之一直不受家族待見。
就算是傭人也可以隨意欺辱打罵。
我短暫地救了許衍之,讓他避免了更狠毒的打罵。
可是他連一句謝謝都沒說。
我至今記得許衍之桀驁不屈的眼神。
後來許家老爺子駕鶴西去,許衍之獨攬許家大權,成為圈子裏的年輕翹楚。
情場之上也得了個浪子的名聲。
許衍之一把將我打橫抱起。
身體接觸到柔 軟的床,瞬間渾身僵硬。
許衍之勾唇笑道:「溫小姐好歹拿出點誠意來啊。」
我咽了咽口水,看著許衍之利落地解開西裝扣子,露出健碩的胸膛,八塊腹肌有力地起伏著。
木質調的香水混著煙草味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
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感受許衍之的帶著涼意的薄唇在脖頸處遊走。
「你一點都沒變。」
「什麼?」
許衍之沒回答,隻是埋在脖頸輕吻。
我以前最不屑於這種肮臟的交易,卻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走上這條路。
曾經堅守的原則在現實麵前不堪一擊。
當許衍之的唇吻上來的時候我徹底愣住了。
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洶湧地順著臉頰流淌。
大概是我哭得實在太悲傷,看起來像是赴死的戰士,讓許衍之這種縱橫情場的老手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哭什麼?怪可憐的。」
許衍之抬手為我擦掉臉上的淚水。
「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強迫你呢。」
許衍之露出無奈又委屈的笑。
既然是心甘情願的交易,又有什麼好埋怨的。
「對不起,許先生......」
「噓......」許衍之輕輕捧起我的臉,「都會過去的,我們還有很長時間,我等你準備好。」
也許是許衍之的語氣太溫柔,我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許衍之輕輕笑了笑:「怎麼還哭得更凶了?」
我哽咽著開口:「對不起,我......對不起......」
許衍之溫柔地把我摟進懷裏,拍著我的背安慰。
我已經好久沒有感受過這麼溫暖的懷抱了。
自從溫家出事之後,我見識了太多冷漠無情。
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句溫柔的話就能讓我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