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們一路顛簸，終於看到房子了。

但那不是我們熟悉的房屋形狀，更像是集裝箱，外頭還有個像宅子一樣的關口。

一路上的有很多持槍的人，皮膚黝黑。

雖然很多房子的牌子上是中文，但我知道，這肯定不在我的國家了。

經過一棟還算好看的小洋樓後，看到的景色就越來越破，跟貧民窟差不多。

車開到了一個四周是鐵圍欄的地方，裏麵有點像回廊，門口站著的守衛人員，都是拿著槍的。

強哥下車，對我們說。

「全部進去，以後你們就在這裏上班了！」

我們被趕下車，走進裏麵，他們把男女分開。

女生被帶到了右邊的房子，男生則是去了左邊的房子。

不知道以後我還能不能見到這個女生……

……

我們進到一間黑屋子裏，裏麵幾個長桌上擺滿了電腦和手機，還有一些厚厚的紙，屋子裏充滿了檳榔和煙味兒。

幾個全副武裝的人進來，前頭還站著一個華裔男子。

「我是業務部總監，叫我華哥就可以，現在先搜身。把身份證，手機和銀行卡交給公司保管。」

那些拿槍的人挨個讓我們交出這些東西，並要我們脫得隻剩一條內褲來搜身。

「不錯，沒有耍滑頭的。」

華哥拿起桌子上厚厚的白色紙張冊子。

「這是培訓手冊，兩天時間熟悉上麵所有的內容，第三天進行考核。」

「考核通過的，就是業務員，賺得多，到手的就多；考核不通過，那就會受懲罰。」

「工作時間，中午12:00—晚上24:00。你們先學習，晚上會有人帶你們去宿舍。」

我穿好衣服，坐在座位上，翻看著手冊，裏麵全是聊天話術和一些找目標群體的技巧。

我這才知道，原來所謂的高薪工作是——詐騙。

興哥剛走沒一會兒，就進來一個紋身大哥「我是負責你們的業務部組長，趙興龍。」

「現在先教你們使用社交平台軟件，以及設置信息。」

趙興龍開始指導我們怎麼挑選頭像，背景，以及朋友圈的照片，他讓我們把自己包裝成一個特殊的人設。

「工作對象要選擇你了解的，不能讓對方知道你在騙她。」

「今天的任務，就是給你們這幾台手機，都設置一個身份背景，完善朋友圈等信息，完成了才能吃飯。」

我嘗試通過一些網站，或者粉絲很少的博主獲得圖片。

通過豪車，遊泳，健身，滑雪等圖片，立自己富二代的人設。

……

趙興龍檢查完所有人的手機，帶著我們去了一個食堂，裏麵坐著的人，都很瘦，甚至有些裸露在外的皮膚，也是布滿青紫色的痕跡。

我看見他們隻是短暫的抬頭看了一眼，就接著大口吃著飯，全程很安靜。

「吃飯時間15分鐘，如果後麵沒有完成當日任務，就沒有飯吃。」

聽完趙興龍的話，我直接快速拿著餐盤，打完清湯寡水的飯，大口地吃了起來。

……

晚上開始背話術，趙興龍一個一個檢查。

出門的時候，還要搜身，以防我們帶手機。

確認無誤後，才押送我們回宿舍。

宿舍裏麵的燈光很昏暗，床鋪是很老舊的鐵架床，屋子裏麵有很重的黴味和血腥味，牆上有幹涸的血跡，地麵上也有很厚的汙漬。

我躺在隻鋪了一層毯子的床上，心想。

「先順從吧……」

聽見趙興龍離開的腳步聲，黃毛小聲說。

「這鬼地方肯定不能待，要跑出去才行。」

另外幾個男的，也討論著。

「他們拿著槍，不好跑，大門還有守衛。」

黃毛想了一下。

「有守衛，那就有輪換的時候，我們找準時間逃出去。」

……

我沒參與他們的討論。

我知道我必須逃出去。

待在這裏遲早會死的。

但不能當第一個。

我不能做出頭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