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脫力地癱坐在街邊。
我愛墨燃嗎,答案是肯定的,看向他眉眼時的動心不會作假。
但是那曾經說好會陪我一輩子的人,終究還是食了言。
我看著眼前熟悉的街道,腦海中全都是墨燃的身影,仿佛有人把我的心臟掏出來,放在鹽水上侵上侵下,反複醃漬到脫水幹扁。
我哭了整整一夜
迷迷糊糊間,竟做了一場夢。
夢裏墨燃在A大的籃球場上當著眾人的麵對我告白。
「沫沫跟我在一起吧,順利的話,我們會結婚,會去看海,會去看日落,不順利的話,那就晚點。」
我被突然驚醒,額角布滿細密的汗水。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夏日,少年熾熱而直白的喜歡,一下便闖入了心扉。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眼睛腫得不像樣。
我還是覺得要和墨燃談一談。
我向我工作的學校請了三天的假期。
哪怕是真的要分手,也應該和我這五年的青春做個告別。
我回到了我們共同的房子裏。
我把房裏的衛生從頭到尾地打掃了一遍。
每一處的細節我都沒有放過。
這是我和墨燃共同的家。
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他的未來。
我做了很多的飯菜,我之前是不會做飯的,但墨燃的腸胃不好。
我便花了好多的心思。
和墨燃在一起的這五年,人人都說我變了好多。
但從前我想的就是,我應該變好一點,再好一點,那樣才能配得上他。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我望著外麵車水馬龍的街頭,看了無數遍手機上的時間。
灼熱的心慢慢冷卻,夜晚八點半,墨燃還沒到。
直到十點,玄關的地方才發出了聲響。
他不疾不徐地抬頭,沉黑的眼睛定定地看了過來。
他開口:「林沫沫,分手費和其他的共同財產我已經打到了你的賬戶上,你還要這樣糾纏不休嗎。」
我愣了瞬,指尖緊了緊,「我不是來跟你要錢的,墨燃,你不覺得應該跟我談談嗎?」
他看了眼桌上的飯菜,嗤笑了一聲,「談什麼?」
「林沫沫,你如今是要像個潑婦一樣趴在我身上嗎?」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了我,「林沫沫,你還不明白嗎,我愛的,從始至終,都是茗汐,而你,不過是碰巧長得很像她罷了。」
「你,隻是一個替身而已啊。」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卻像是一隻巨手,輕鬆地把我的心臟篡在手中,慢慢擠壓揉搓,釀出酸楚的血漿。
他把我整個人都踐踏在了塵埃裏。所有情緒在心頭激蕩又強行壓抑住,痛苦難受到了極致卻又無處發泄。
原來,停留在原地的人,一直都隻是我罷了。
我看向了他,他的眉眼一如既往的熟悉,卻早就不是我夢中的那個少年了。
「好,以後的路,我好好過,你慢慢走,都別回頭。」
我說完,把鑰匙當著他的麵,丟進了垃圾桶裏。
然後越過他,朝著門外走了過去。
這一次,我再沒有停留過半步。
晚上有些降溫,風卷著城市的五光十色,卷著路邊枯敗的落葉,卷起陣陣漣漪。
走錯了的航線,終究要回到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