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向晚用了一年的時間來愛一個人,又用了十年的時間來等一個人。
江雲遲,這個流淌在她血液裏的名字。
被他壓在身下的那一刻,她心裏是歡喜的。
可是,她沒有想到,當他徹底清醒過來,四目交接的一瞬間,他的臉上閃過一抹愧疚:“對不起,昨晚,我認錯人了。”
“哦。”鬱向晚低下頭去默默地穿衣服,努力的保持著聲音的平靜問:“你把我當成了誰?”
“葉初曉,我的未婚妻。”
“你要結婚了?”
“嗯。”
他說著,從錢包裏拿出一張卡來遞到她麵前:“這裏有二百萬,就當是給你的補償吧,抱歉。”
淡淡的語氣,仿佛沒有要侮辱人的意思。
鬱向晚卻一下子被刺痛了,頓時想起了十年前,她挽著沈放的手臂趾高氣揚的站在他的麵前,把一遝錢扔在他的身上,不屑的說:
“江雲遲,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過跟你玩玩而已,我將來要嫁的人一定得是跟我門當戶對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哪裏配得上我。”
後來,江雲遲真的沒有再出現在她的麵前。
十年了,漫長的時間裏足夠他走上一個她觸不可及的高度。
唯一不同的是,他沒有像她曾經傷害他那樣的來傷害她。
鬱向晚慘淡的一笑,沒有去接他的卡,隻道:“不用了。”
“我沒有欠別人什麼東西的習慣,而且,我也不希望她難過。”
一句話,讓鬱向晚瞬間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是,她收了錢,他們兩清,她也不要到他的未婚妻麵前去說三道四。
所以她隻有收了錢,他才會安心吧?
鬱向晚笑。
接過他的卡,像曾經那般驕傲的仰起頭對他笑:“我收下了,你放心,我鬱向晚就算再缺男人,也不至於去糾纏一個不愛我的男人。”
她轉過身去穿衣服,沒看到他的眉心微蹙。
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一室的寧靜。
鬱向晚聽到他接起電話的聲音,她的動作慢慢的停了下來,聽著他溫柔的對著電話裏的人說:“我這邊還有點事,你先去吧,我待會兒過去接你……嗯,你喜歡就好……”
鬱向晚靜靜地不出聲,一直等他掛上電話,她也穿戴整齊了,回頭笑問:“是你未婚妻吧?你們,日子定了嗎?”
“定了,下個月十八號。”他同樣看著她,“到時候給你送請柬。”
“好啊,如果我到時候還在桐城的話,我一定去。”
“你這是……”要去哪裏?
“阿遲,祝你幸福。”哪怕你的幸福裏,沒有我。
他沒說出口的話,她也沒說出口,就隻是最後回望他一眼,深深的,似乎是想把他的模樣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裏。
最後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她的眼淚已經控製不住的滑落。
這樣,也好。
反正她也沒有多少日子了,三年前沈放就說,她的病撐不過兩年。
是為了等他回來,她才苟延殘喘的多活了這些日子。
現在他有了自己喜歡的人,她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忽然,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她婚紗店裏的小四打來的電話:“向晚姐,有一個人來我們店裏選婚紗,她所有的都看不上,就看上了你為自己設計的那一件,非要不可,這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