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低頭遮住了臉,稍微靠近溫誌仁,才勉強聽到了不完整的房間號。
二十樓。
我看著溫誌仁進了電梯後,才過去摁亮了另一個電梯。
電梯緩緩上升,我能聽見自己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
或許是因為我覺得今天能夠抓到溫誌仁的出軌對象,所以我有些緊張,甚至有些激動。
電梯在十五樓停下,進來了一個人。
我退到電梯一角,拉開與他的距離,我看見他摁亮了二十五樓的按鈕,那是酒店總統套房的位置。
電梯顯示器上的數字一點點變化,我也越發緊繃起來。
隨後就感覺到了一股視線正落在我身上。
那道視線存在感太強,我皺著眉頭抬頭看向電梯另一邊的男人。
那人擁有一張絕美的麵容,長眉若柳,身如玉樹,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襯衫袖口被卷到手腕處,腕間那隻手表更是給他增添了幾分貴氣。
見我看向他,他隻是禮貌性點點頭,“不好意思小姐,你好像身體有些不舒服,需要幫忙嗎?”
他的聲音很好聽,涼薄又輕柔,帶著慵懶的性感。
我搖了搖頭,電梯也在此時達到二十樓,我正要出去,卻抬眼看見溫誌仁正向電梯走過來。
他還在打電話,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你在2212啊,我還以為是2012呢,我現在就上來。”
他的心思都在電話那頭,因此並沒有看見電梯一角的我。
眼看著溫誌仁越來越近,我連忙走到電梯裏另一人身邊,拽過他的身子,讓他被迫把我困在了他和電梯牆壁之間,替我阻擋住溫誌仁的視線。
做完這一切之後,溫誌仁恰好及時攔下了將要閉合的電梯門。
我緊緊抓住男人有力的小臂,用眼神央求他不要說話。
如果此時他突然問我什麼意思,我就一定會被溫誌仁發現。
他看著我的眼睛,眼裏露出幾分笑意,俯下身來,他在我耳邊小聲詢問:“怕他發現?”
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側,有些癢,我微微晃頭,耳朵卻好像不小心擦過了他的唇。
意識到這一點,我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抬眸看了一眼男人,他似乎沒什麼反應。
難道是我感覺錯了?我沒有碰到他的唇?
溫誌仁還在打電話,所以隻是看了我們一眼就不再在意。
我點點頭,用氣聲回應,“不好意思。”
不知道電話那邊的女人說了什麼,溫誌仁一邊安撫她,一邊承諾明天給她買衣服。
我瞬間想到了樂樂的舞蹈老師,那個叫做顧雪薇的女人。
當時我就是撞見了溫誌仁給顧雪薇買衣服。
我就知道他們之間有一腿!
瞬時間,我感覺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衝過去撕開溫誌仁那張虛偽的麵具!
我死死地盯著溫誌仁,如果眼神能殺人,我一定將溫誌仁千刀萬剮!
許是我的視線過於炙熱,被溫誌仁察覺到了,在他朝我這邊看過來的時候,我連忙收回視線,卻正好對上麵前男人帶著打量的眸子。
緊張情緒作祟,讓我不由得攥緊了男人的手臂。
視線微微下移,卻發現由於我剛剛突然動手,男人的襯衣扣子被我拽下,此時男人的胸膛就在半開的襯衣下若隱若現。
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傳入我的鼻腔,我這才意識到我們之間不正常的社交距離,臉色瞬間變得緋紅,我對溫誌仁的憤怒消褪不少,剩下的全是窘迫。
男人低頭看見了我的神色,我竟從他眸子裏看到了一點笑意。
我瞪了他一眼,又將注意力放到了溫誌仁身上。
我還不能確定溫誌仁的幽會對象到底是誰,現在還不是我跟他攤牌的最佳時機。
意識到這一點,我平靜了許多。
電梯到了22層,溫誌仁出去之前又看了我一眼。
我不由得慶幸有眼前這個男人的存在,不然我今晚一定會被溫誌仁發現。
想到這裏,我吐出一口氣,終是開口向對方表達了歉意和謝意。
男人稍稍拉開了和我之間的距離,一低頭,我就看見男人的襯衣袖子已經被我攥皺了。
“對不起!”
男人身上這件襯衣隨性卻貼合身體,看起來舒適又有型,一定是請技藝高超的師傅量身定製的,現在卻被我抓得皺皺巴巴,我的心裏泛起了陣陣歉意。
“沒關係。”男人不是很在乎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隨後就聽他狀似無意的開口詢問,“剛才那位是?”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
盡管他剛剛幫了我,但我還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一個外人的心思。
搖了搖頭,我對這個問題保持了沉默,好在他也沒有繼續追問。
電梯到了25樓,男人走了出去,而我重新摁亮了去22樓的電梯。
盡管電梯一上一下耽誤了一些時間,但溫誌仁的身影依舊停留在2212房間門口沒有進去。
我藏在拐角處,看著2212房間伸出來的那一雙白茹蓮藕的手臂搭在溫誌仁的脖子上。
我不敢靠得太近,因此並不能聽清楚他們之間的對話,但也不需要對話,溫誌仁的肢體語言已經告訴了我很多。
他笑著親了親女人的臉,又低頭吻住了她的唇,手伸進浴袍裏麵摩挲著女人的腰。
從我的視線看過去,能清楚地看見女人的小腿從浴袍裏抬起,蹭著溫誌仁的腿。
溫誌仁掐著女人的腰一用力,女人的雙腿很自然地纏上了他的腰,隨後他抱著女人走進了房間,關上了房間。
我站在原地,背靠牆壁,久久不能反應過來。
等思緒終於回籠,我才發現自己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
想象永遠比不上視覺帶來的衝擊。
我一直以為我跟溫誌仁會白頭偕老,我以為他會一直愛我,可原來男人的愛如此不值一提,如此廉價。
我低頭笑出了聲,真蠢啊。
我不知道怎麼下了電梯,酒店的這段路對我來說都是如此漫長,一路上渾渾噩噩,在拐角處所看到的畫麵一直在腦子裏回蕩,無法消失。
以至於我沒有覺察到背後閃爍的車燈和瘋狂的鳴笛聲,直到他停在我身邊降下車窗:“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