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徑直推開門,給我遞了一套睡衣,剛要開口便看到我身上遍布的傷痕。
那是用各種煙頭燙出來的傷疤,從鎖骨延伸到尾骨,足足一百零八個。
他們像一隻隻眼睛,死死盯住喬月,直把她駭的兩眼發白,捂著嘴不住後退。
我趕緊將睡衣披上,那衣服顯然不是為我準備的,鬆鬆垮垮掛在身上,像是睡袍。
我竟已經消瘦至此了嗎?
喬月囁喏這嘴唇,想用手去觸碰那些傷疤。
卻下意識收回手:“怎麼回事,你和我說,怎麼回事?”
我將她推出去,說了又能怎樣呢?
說了這些傷口就能不存在嗎,無非是徒增喬月愧疚感罷了。
而我要的終究不是愧疚二字!
4喬月似乎想彌補我,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主動提起結婚這件事。
她說如今陸橋公司已然上市,結婚並不是小事,光籌備就需要半年。
她說這段時間,我想上班也行,想旅遊也行,她會給我副卡。
她說她會履行當初的諾言,和我結婚,讓我不要胡思亂想。
我低著頭不斷攪弄手裏的湯碗,她字裏行間滿是算計與彌補。
卻隻字不提想我愛我。
五年時間,真的太久了,已然物是人非。
喬月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太忙,連白粥都沒喝完,匆匆離開。
她給我留了一個電話,說有事可以聯係她。
但我沒想到,第一個聯係我的不是喬月,而是顧小雲,準確的說叫顧肖雲。
他在電話裏咄咄逼人的質問我:“你難道不知道喬月有胃病,為什麼早上不讓她吃飽飯再去上班?”
“你不是仗著喬月對你愧疚,如果不是你替她頂罪,她會和你結婚?”
“你總不能天真的以為我是你的替身吧?抱歉,這一年來都是我陪著她,她胃病住院的時候,也是我陪著她,她為你守了四年活寡,多大的仇多大的怨也該完了吧?”
顧肖雲在電話中像一頭獵豹,不住的朝我撕咬,要的我血肉分離。
喬月竟然進醫院了嗎?
我瘋了一樣打車去喬月公司最近的第二人民醫院。
著急忙慌的在醫院裏奔跑,最後在護士的指引下來到急診。
喬月臉色煞白,緊緊捂著肚子,而摟著她看病的正是顧肖雲。
他們就像是這天底下最親密的人,互相依偎,耳鬢廝磨。
顧肖雲在喬月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喬月臉色微紅,用拳頭打了他一下。
顧肖雲旁若無人的親吻她的發髻,甚至在她痛呼出聲的時候,聞向她的唇瓣。
急診室人來人往,有人痛哭哀號,有人呆滯麻木,有人奔走周折,也有人濃情蜜意。
我站在喧囂急促的大廳,腳後跟像是被萬能膠黏住,一點也動彈不得。
而這對癡男眷侶,終於宣泄玩內心的情感。
喬月一探頭,見到了站在大廳中央,衣衫不整著急忙慌的我。
她的臉色閃過片刻沉痛,但很快被戾氣覆蓋。
那不是我認識的喬月。
我的喬月去哪了?
5我失魂落魄的離開,喬月並沒有追過來。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公寓,胃疼的翻江倒海,從昨天到現在,我隻早上喝了一碗粥。
可我卻絲毫沒有食欲,早在半年前,我就得了厭食症。
看到食物就覺得惡心,吃進嘴裏就像吃土一樣,到胃裏更是滾燙灼熱,燙的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陌生的公寓我那裏都坐不下,蜷縮在地毯上,呆呆的望著門口。
喬月今天沒回來,倒是顧肖雲第二天清晨回來了。
他是在幫喬月拿換洗的衣服,看到我如垃圾一樣蹲在地上,眼角露出嘲諷的神色。
“你看看你,這種要死不活的樣子,能配上喬月嗎?她是天上的月,你就是地上的泥,連給她提鞋都不配,我勸你早點離開,別癡心妄想和喬月結婚。”
他一如往常挑釁我,我不言不語的看著她。
顧肖雲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頗有些煩躁:“你別以為自己多牛逼,你知道昨天喬月幹什麼去了嗎?她跟我在一起,我們睡了,沒錯,我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