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老公摟著我,語氣親昵說想要個二胎。
我有些抗拒,在沒遇見周青陽之前,我是一個不婚主義者,因為自己是孤兒,從小沒感受到過父母的溫暖,也害怕自己沒能力沒資格做好一個母親。
我有些難為情,畢竟婆婆,女兒都在家裏。
做那種事情實在是不太好。
這時“吱呀”女兒卻從櫃子裏爬了出來,一邊摸著手裏的洋娃娃,一邊緊緊地盯著我們,看了好半晌。
她的嘴,一張一合,“媽媽,陪我睡覺。”
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提線木偶,重複了好幾遍。
老公推了我一下,示意我去陪女兒睡覺。
我一咬牙,拉起女兒冰涼的手往她的房間走去。
女兒的房間不像其他小女孩的房間粉粉的,是純白的
離家時,我和老公買了粉色的牆紙貼滿了房間,想著是小女孩子都會喜歡的顏色。
“雅雅,你撕的嗎?”
圓圓的臉露出笑容,“我不喜歡粉色。”
這一刻,腦子裏有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冒了出來:這才是我的女兒。
隻是一瞬間,她又收起了笑容,“媽媽要是不聽話,會死的哦!”
我心裏“咯噔一下”,隻能安慰自己,小孩子胡言亂語的,當不得真。
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
餘光間,我瞥見女兒手裏握著有一條金項鏈。
是純黃金的,可以放照片的那種。
我給婆婆買過一條,但不是這樣的款式,再加上婆婆向來吝嗇是不會把這種東西給女兒帶的。
婆婆說過女兒曾經喜歡偷東西,好幾次人家找上門,賠錢了事;後來,婆婆說板子伺候了幾頓,也就戒掉這個壞習慣了。
難道項鏈是女兒偷來的?
“雅雅,你脖子上的項鏈挺好看的,是哪兒來的啊?”
我不想冤枉孩子,可能是女兒同學送的。
“媽媽,這是你送給我的呀!”
她在撒謊,我從來沒有送過她這個東西。
“媽媽,你忘記啦?這是你送給我九歲的生日禮物啊!”
九歲?她不才八歲嗎?
我越發懷疑眼前這個女孩,根本不是我的女兒。
天還沒亮,我就躡手躡腳回了自己的房間。
老公睡得跟頭死豬一樣,根本叫不醒。
我隻能縮在被窩裏,等著時間一到,就帶著古怪的女兒去醫院。
鑒於醫院的精神科主任是婆婆的相好,不用掛號,可以直接麵診。
原本以為以女兒的性格,又會做出什麼稀奇古怪的行為。
可她隻是抱著自己的洋娃娃,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還甜甜的問我,“媽媽,你不要我了嗎?”
我有些心虛,“不是,你生病了,讓醫生叔叔給你治病。”
老公和主任兩個人要交談一會兒,讓我在外麵等女兒。
我在心裏默默祈禱女兒千萬不要生病。
可是診斷結果卻給了我當頭一棒,女兒初步被診斷為有精神分裂症。
醫生說,要住院治療觀察。
老公什麼也沒說,神情淡然,轉身就去辦理住院手續去了。
病房裏。
女兒坐在病床上哼著歌,那是搖籃曲。
“雅雅,你要快點好起來啊。”
我抱著女兒小小的身子,開始自責起來,要是當初不丟下這麼小的她,她也不會患上這種病。
晚上,婆婆帶著雞湯過來說看看雅雅。
後來直接毫不避諱地當著女兒的麵說,要我們抓緊生個二胎。
“您別說了,這件事我們會考慮的。”
我看著臉色蒼白的女兒,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隻想著趕緊把她糊弄走。
“敗家子。”婆婆怒罵一句正準備摔門要走。
女兒卻突然情緒失控,從床上爬起來。
用一把削水果的刀,刺入了自己的喉嚨裏。
鮮血飛濺,溫熱的血灑淌在了我的臉上,來不及反應,女兒卻用微弱的聲音說,“媽媽,你會......死的。”
病房裏,尖叫聲,哭喊聲交雜在一起。
我眼睜睜看著,女兒的身體在我的懷裏一點點軟了下去。
我倒在地上,軟癱無力,暈死過去。
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家裏的沙發上。
老公一臉焦急,喊著我的名字,“令令”。
空氣中還彌漫著什麼東西燒焦的味道。
“女兒死了,青陽,我們的女兒自殺了。”
我哭著握住老公的手,大喊著女兒的小名。
“許令你被嗆傻了?女兒?女兒好好的。”
好好的?
老公自顧自地說著,“你忘啦?還是你把女兒抱出來的......”
我看著女兒雅雅抱著洋娃娃正站在陽台口上,什麼都變,隻是那雙漆黑的瞳仁裏,少了恨意。
“好了,既然沒事了,快去做飯吧,都等著呢。”
婆婆掛了彩,臉上東一塊,西一塊,黑黢黢的。
這不是做夢,我好像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