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深吸了一口氣,婉拒道:“公主說笑了,小安子何德何能?”
“你能服侍太子妃,不能服侍本公主?”
薑雲卿死死地盯著陳平安,語氣流露出一絲不悅:“父皇更喜歡豫王,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就比如這一次狩獵,明眼人都知道,父皇這是偏袒豫王。”
“滿朝朱紫,文臣大半和武將勳貴過半,也都是支持豫王的。”
“你覺得,太子能有什麼勝算?”
“豫王是本公主的弟弟,若是你跟了本公主,他若禦極統天,少不了你的好處!”
伴隨著薑雲卿的話音剛落,外麵突然響起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緊接著,就聽到一個尖利的聲音唱喏道:“豫王殿下到~”
聽到這個聲音,薑雲卿立即起身吩咐道:“小安子,把本公主衣服拿過來。”
她現在隻穿著抹胸小衣和薄紗,給小太監看了也沒什麼,卻不能就這麼見人。
陳平安隻能拿來衣服,繼續伺候薑雲卿穿上。
“姐姐,我能進來了嗎?”屏風後麵傳來了豫王薑郝的聲音。
“進來吧!”
薑雲卿一甩宮袖,儀態端莊地坐在軟塌上。
隨著一陣腳步聲接近,豫王帶著幾個侍衛繞過屏風進來,給薑雲卿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色。
薑雲卿微不可察地微微點頭。
豫王的目光落到陳平安身上,一手背負在身後,一手對侍衛們擺了擺。
幾個侍衛扛著一個箱子,輕輕地放在了地上。
饒是如此,箱子仍是發出沉悶的聲響。
一個侍衛將箱子打開,在日光的照耀下,金色與白色光芒自箱中綻放出來。
瞧見箱子裏的東西,陳平安心跳都不由得漏了一拍。
黃金!
珠寶玉石!
整整一個箱子!
光是這一箱子,至少價值十萬兩白銀!
毫無疑問,為了拉攏陳平安,豫王下了極大的血本。
要知道,像太監這種皇室家奴,除了不得勢的皇親,又有幾個會把家奴放在眼裏?
可豫王卻為了陳平安,生生砸出十萬兩黃金珠寶!
可見其誠意之足,堪稱驚人!
豫王麵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道:“小安子,本王知道你才入宮不久,對太子也談不上什麼感情和忠誠。”
“隻要你為本王所用,這些俗物就都是你的!”
“日後若給本王出大力、立大功,本王對你必有厚賞!”
“除此之外,本王還會尊你為豫王府的長史!”
長史即幕僚。
放在陳平安的前世,就是一把手的貼身親信,秘書長一般的角色!
非是極有才能、威望之人不可擔任。
而豫王竟然要給他一個太監當長史,這種厚待與信重放在曆史上與各朝都是十分罕見的!
“當然。”
豫王笑容微斂,淡淡道:“如果你要站在太子那邊,執意與本王為敵的話,本王也尊重你的想法,不會強人所難的。”
“但這後果......”
“小安子,你可得要想清楚了!”
威脅!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陳平安看都不看一箱子的黃金珠寶,在心裏忍不住地歎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屏風外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豫王殿下,太子殿下帶著府兵打上門了!”
太子薑淶打上門了!
豫王和薑雲卿相視一眼,兩人立馬繞過了屏風,就見到當朝太子持劍披甲,率領著一眾精銳府兵強勢打了進來。
“薑郝,把小安子交出來!”
薑淶見到豫王,當即一聲沉喝。
薑郝與薑雲卿臉色皆是一變。
兩人都是萬萬沒想到,這位太子反應會如此激烈。
隻是一個小太監罷了。
他竟不顧皇家的威儀與臉麵,帶著太子府的府兵殺進豫王府,與自家親兄弟兵戎相見!
薑郝頓時臉色一沉,不悅道:“大哥,一個小太監,你何至於此?”
“廢話少說!”
薑淶大聲喝道:“交人!”
薑郝也是怒火中燒,怒道:“小安子是大胤的太監,誰規定了一定是太子府的人?”
薑淶冷哼道:“小安子是內務府派給太子府的,而且是太子妃識人有明,將小安子提拔任用,怎麼就不是太子府的人了?”
“今天,你若不把人還給孤!休怪孤拆了你的豫王府!”
薑郝驚得眼睛瞪大了幾分,旋即便是愈發難抑的怒火,開口針鋒相對道:“好好好!”
“大哥,你想拆了本王的豫王府,先試試本王寶劍鋒利否?”
“鏘——”
薑淶絲毫沒有一絲畏懼,悍然拔劍對準薑郝:“孤的劍也未嘗不利!”
“鏘鏘鏘——”
一時間,雙方府兵也都紛紛拔出刀劍,眼神凶悍而冰冷,對峙在一起。
兵戎相接,一觸即發!
就在一場大戰即將爆發之際,別苑大門處突然傳來一個尖利的聲音:“陛下旨意到~”
雙方氣勢一滯,迅速衰落下去,紛紛收起了兵器。
身穿大紅宦官袍服的大太監快步而來,掃了太子和豫王以及雙方的府兵一眼:“陛下口諭~”
太子、豫王等人“嘩啦啦”地跪了一地。
大太監繼續道:“陛下有諭,小安子已分配至太子府,更是太子妃慧眼識明,將小安子提拔任用。”
“便留在太子府,其他人無權爭奪!”
說完,大太監收起了架子,彎腰強笑道:“太子、豫王殿下,兩位不必爭了。”
薑淶站起了身,臉上笑意盈盈,得意不已道:“父皇明見萬裏、英明神武!”
“薑郝,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以後不要再打小安子的主意了。”
說完,薑淶拉著陳平安的袖子迅速離開,生怕慢了一步就被搶走一般。
防賊也就這樣了!
“可惡!”
薑郝氣得將劍往地上一砸,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秋後的螞蚱,竟還讓他得了這樣一個大才,難道是他的氣運未絕?”
“好了,消消氣!”
“別氣著身子。”
薑雲卿輕輕拍了拍薑郝的肩膀,美眸深邃地說道:“那個小太監也就有點文采而已”
“在三天之後的武試上,又能發揮什麼作用?”
“隻要你拿下這次的武試,就等於拿到了兵權,手中有兵權又有勢,換太子是遲早的事!”
薑郝的眼神無比陰翳,緊緊握著拳頭,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已經等不及了,三天後的武試必須是太子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