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次日，奉天殿。

此刻，所有大臣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這偌大奉天殿內，氣氛變得極為壓抑。

平日裏，各種各樣的政務，都是太子在處理。

如果是太子，在許多事兒上，都有一定的寬容度。

但若是陛下！

這稍有不慎，就會落得人頭落地。

更何況，太子剛剛病逝。

誰都能夠感受到，現在的陛下，在氣頭之上。

誰要是觸及，那就是必死的局。

老黃望著眼前的文武百官，一臉平靜地道，“眾愛卿，想必你們知道了吧？”

“太子病逝，朕非常的痛心。”

“接下來，你們可以提出自己的看法。”

“這大明，不能再這般下去了。”

這越是平靜，眾多大臣心裏，便越是慌張。

他們很清楚！

這個狀態下的陛下，才是最為可怕的。

稍有不慎，便可能會真正的血流成河！

伏屍百萬！

人群之中，馮勝微微躬身行禮示意。

“啟稟陛下，太子一事，臣等也格外痛心。”

“但儲君一事，還是得早日提上日程。”

眾人看向馮勝的目光，多了幾分敬畏。

這時，敢這般肆無忌憚提及此事的人，也隻有馮勝！

他是真的大膽啊！

老黃瞥了一眼人，群之中的朱允炆和朱允熥。

看到這兩張稚嫩的臉龐，他心裏忍不住歎了口氣。

就這兩個稚嫩的孩童，真能在這群老狐狸的輔佐之下。

帶領大明，走向真正的正途嗎？

他心裏，沒有任何的底。

開始時，隻是想著，若是選擇朱允炆。

那無論如何，這天下始終姓朱！

但如果選擇的，是朱允熥。

就藍玉等人的性格，說不定會反客為主！

到那時，這天下可能會姓藍！

“罷了！退朝！”老黃拂袖離開。

老黃心裏有些堵得慌。

應該相信誰？

突然！

老黃腦海中，浮現了江寒的身影。

這一刻，最想念的，居然是這個兒子。

老黃思索了一番，這才嚴肅地道：“備駕！”

——

茅草屋外。

江寒特別輕鬆愜意。

穿越到大明，算是擺脫了九九六的工作模式。

現在，這節奏倒是格外緩慢。

也不知道老黃這兩天，都在忙什麼。

想到老黃之前那傷心樣子，江寒也忍不住搖了搖頭。

沒想到啊！

這老黃，居然也是一個性情中人。

就在江寒感慨之餘，老黃換了一身衣裳，帶著幾壺酒走了進來。

“今日，陪我好好的，喝兩壺如何？”老黃望著江寒，有些嚴肅地道。

江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這當然沒問題。”

酒過三巡，老黃望著江寒。

腦海中，再次浮現跟朱標飲酒，討論大明國事的場景。

而今，回過頭來，這一切都隻能回憶了。

老黃感覺十分苦澀。

孤家寡人！

這一瞬，他傷感的情緒越發強烈。

“老黃啊！我知道，你沒了兒子，很難過。”

“但是吧，這生活總歸是要繼續的。”

就在老黃愁苦之際，江寒極為嚴肅地道，“這樣吧，這段時間，你一直都頗為照顧我。”

“如今你又少了一個兒子，不如，我認你當幹爹吧！”

老黃愣住了。

認他當幹爹？

這明明就是他的親兒子，為啥要變成幹兒子啊！

這可不行！

如果是幹兒子，他之後要怎麼說？

“這不行......”

老黃還沒來得及說完，江寒已經將酒遞給了他。

望著眼前的酒杯，老黃有些哭笑不得了。

“這不合情理！”

江寒打斷了老黃的話，隨即一本正經地望著老黃。

“老黃，你也知道我這人的性格！”

“我知道，你對我好。”

“所以，在你麵對這樣的處境時，我不會放任不管！”

“我說認你當幹爹，絕對不是開玩笑！”

“我會照顧好你，我也會努力做好一切，努力賺錢，然後給你養老！”

“到時候，別人有的，你都會有！”

老黃完全怔住了。

此時，這樣在意他的人，居然是江寒！

他明明不知道他的身份！

隻知道，他也是一個貧民。

結果，卻說出這樣一番話。

老黃的心裏，有些難以平複了。

到頭來，收獲的溫暖，居然是江寒這兒。

“好！”

“既然如此，那從今以後，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老黃肆意地拿起酒，十分豪邁地飲了一口。

江寒喝到這酒，不由眉頭一皺，看了一眼老黃。

“老黃啊！你這酒......”

老黃心裏一驚。

該不會是從這酒上麵，判斷出什麼了吧？

不應該啊！

這酒，平日裏，除了他能夠飲用，就沒有幾個人有。

就連太子，也沒有喝過幾次。

江寒哪裏知道？

“你這酒，味道一般般，不太行！”

“等改日，我釀一些真正的美酒。”

“讓你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人間美味！”

老黃這才鬆了一口氣。

沒被識破身份就行。

這真的是，差點心都快被嚇出來了。

離譜！

“哦？你還會釀酒？”

江寒露出一個傲然的笑容。

“這是自然！”

“不是我吹牛，就我釀造的美酒！”

“就算是當今聖上，也沒有喝過跟這酒差不多的！”

“我釀的酒，才能算是真正的酒！”

“目前市場上流通的，都隻不過是垃圾而已！”

說到這兒，江寒拍了拍老黃的肩膀，十分認真地道：“老黃啊！”

“明天，我帶你搞點銀子，之後抽空給你釀造一點美酒！”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老黃臉上帶著幾分好奇。

美酒？

他兒子釀的，哪怕不好喝，也是人間臻品！

“好！朕......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