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說完,我爸便激動的立馬改口。
「去去去!青草啊!你快收拾收拾!今天就搬過去住!」
瞧,這就是我爸媽。
不過我也能理解。
畢竟上一世,他們賣我也才賣了一千二。
我抱著少之又少的行李,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我的小土屋。
邁出門,我頓時神清氣爽。
接下來,我需要找準時機,逃離這裏。
這樣,就能擺脫前世的命運。
可所有的期待和歡心,都在觸及到顧睿那張臉的瞬間,煙消雲散。
他看出我的震驚與慌亂,幹脆上前握住了我的手。
「徐老師,請多指教。」
我斂了情緒,平複了一下心情,才道:
「你好。」
顧老師。
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麵,但我無比確認。
他就是顧睿。
他為什麼會來?
心中的疑惑還沒來得及細究,就被一個甜美的聲音打斷。
「睿哥!在幹嘛呢!」
女孩身著低調而又精致的白色連衣裙,姣好的麵容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不知為何,我突然就感覺,好自卑。
她向我伸出了手。
她的手白淨細膩,和常年割豬草幹農活的我,形成了鮮明對比。
「你好呀,我叫何嘉君~」
名字也好聽,和她的人一樣。
雙手交織的一瞬,我明顯感受到了她的錯愕。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我手上的老繭和幹裂的傷口刺到了她。
她心裏應該在厭惡我了吧?
偏偏麵上還要裝作一副不在意,想繼續和我交朋友的樣子。
我爸說了,城裏的嬌嬌女,一向這樣,表裏不一。
不過她們城裏人的工作是真輕鬆啊!
住在學校的這段日子,我每天就給小學生教教書,去廚房洗洗菜,手都要變嫩了。
課餘時間也多。
從前爸媽總是給我洗腦,說家裏的錢都用來給我上學了,讓我在學校要節約。
我秉承著感恩的心,不僅成功將自己吃成了營養不良,還將課餘時間都花在了幹農活上。
現在,我需要拯救自己。
我花光所有積蓄,向鎮上的刀匠購買了一把精致的小刀。
說是買,但其實是他看我可憐,將斷了的刀具低價賣給了我。
說是所有積蓄,但其實那天我全身上下就隻有七塊五毛錢。
我對著磨刀石,仔細小心的讓它變鋒利,學著老師傅的樣子給它安裝了刀柄。
在昏暗的房間裏對著牆練習。
手起刀落。
我要保證自己的安危,至少能在沒逃出去之前,在關鍵的時刻,為自己爭取時間。
夜晚,我將那把小刀緊緊的貼在胸口,祈禱著這輩子都用不上它。
半個月過去了,除了平時必要的交流,我和顧睿幾乎沒有什麼接觸。
奇怪的是,作為支教活動負責人,他不需要給孩子們上課。
更多的時候,是在村子裏閑逛,給老人遞煙,拉家常。
他喜歡一個人呆著,通常一呆就是一下午,對著滿地的煙頭,拿著紙寫寫畫畫。
他好像帶著自己的任務來,獨立於其他人的任務。
這並不關我的事,我這樣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