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輕輕叩了叩門,很快裏麵就傳來一聲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聲。
“請進,蘇小姐。”
推門開之後,方百川從座位上起身,貼心地為我倒了一杯茶後,指引我在沙發坐下。
“還沒開門,你怎麼知道我是蘇小姐?”
我警惕著打量起坐在對麵的男人,大概三十出頭,眼角有些許魚尾紋,但是這樣反而增加了他的親切感和沉穩。
似乎是注意到我眼裏的防備,方百川無奈地笑了笑,聳了聳肩,語氣輕快道:
“蘇小姐,你不用太過於緊張,因為今天下午隻預約了你一個病人。”
他笑著打量了我一眼,開口問道:
“最近還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嗎?”
奇怪的事?難道是指昨天晚上的幻覺?
可自己印象裏從來沒有來過這,可為什麼所有跡象都在告訴自己已經來過第二次?
我思慮再三,抿了抿嘴,輕聲問道:
“方醫生,上一次來,我跟您說了什麼奇怪的事嗎?”
方百川點了點頭,肯定道:
“當然。”
“您上次說…您的丈夫想殺你......”
方百川端起麵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臉上淡定的神色,仿佛在說一件很輕鬆的小事。
我吃驚之餘隻覺得可笑,唇瓣勾勒出了一個嘲諷的弧度,尖尖的下巴也微微不屑地抬起。
"嗬!真是好笑!”
“我先不說我有沒有說過這種胡話,並且我也根本就沒有來過這裏。”
“蘇小姐,放輕鬆。”
方百川擺了擺手,示意我冷靜,繼續解釋道:
“您不用擔心,如今現代人壓力太大,如果不注重精神上的保養和健康。”
“精神疾病一旦惡化,就容易出現一些比如失憶,又或者出現幻覺,自我封閉的一些症狀。”
“像您這種情況,病因不清,也不會在特定時間發作,但可以確定是精神類疾病。”
“那您的意思是,我是因為精神上出了問題,導致我間歇性失憶和出現幻覺?”
我身子稍微前傾,剜人的眼神還帶著一絲審問的口吻:
“那請問?你有什麼證據嗎?”
“蘇小姐,您這種情況很多見,畢竟沒有人會願意承認自己有精神疾病。”
方百川並不理會我言語中的譏諷,起身拿起桌上的文件袋遞到我手中,平靜道:
“這是上次您來看診的記錄,以及上次給您做的病曆檔案,您可以過目。”
我接過檔案,一頁頁地仔細翻閱,直到最後一頁患者簽名確認時,我愣住了。
這怎麼可能?!
如果說病曆和檔案可以造假,那下麵自己的簽名是怎麼回事!
難道自己真得了精神病?
我不自然地端起麵前的茶水灌了一大口,故作淡定道:
“今天就到這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仿佛被人揭穿了我的麵具,我丟下檔案箱慌亂地起身。
像一隻被戳穿醜事落荒而逃的老鼠,方百川望著我迅速逃離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慢走,蘇小姐。”
“畢竟接受自己,確實需要一個過程。”
等到走出診所,我就跟丟了魂一樣,一屁股坐在診所旁的花叢邊,萬千思緒湧了上來,腦子裏如同一團糨糊。
站在床邊的方百川拿出電話撥打了一個陌生號碼,語氣戲謔道:
“趕緊帶著你的小情人走吧。”
“計劃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