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照顧重病在床的我媽,我衣不解帶地照顧她。
她臨死前,我表弟卻闖進家門把我趕出門,聲稱我媽答應了要把家裏的一切留給了他。
直到此時我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我媽的善心。
她是個聖母,將我和我爸這些年來辛苦賺的錢分給了別人。
因為表弟會哭,她把原本屬於我的大學和房子給了他,害得我被苦苦磋磨了十年。
臨死前,她抓著我的手:
“媽不後悔,媽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你積德,讓你來世可以過上好的日子。”
謝謝她,重活一世,這日子我過得確實不賴。
1
“表姐,姑母去世以後,這以後就是我的房子了,你收拾收拾東西滾出去吧。”
我媽即將病危去世前,表弟王輝衝進房裏,將我媽手裏的錢和首飾拿到手後,高高在上地給我扔下了這樣的一句話。
我先是一愣,繼而大怒:
“這是我家,你再不出去我就要報警了。”
他冷哼一聲,將一本紅本本扔到我的臉上:
“你先看看房產證上是誰的名字再說話吧。”
顧不得臉上的痛感,我著急忙慌地打開房產證上,在看到上麵業主的名字寫著“王輝”二字時,身軀忍不住晃動。
我才知道,前幾日我媽將我支出去的時候,她拄著拐杖去變更了房產證的信息。
床上的我媽氣弱遊絲地抓著我的手:
“媽不後悔,媽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你積德,讓你來世可以過上好的日子。”
“總有一天,你會理解媽的。”
說完這句話,她便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死者為大。
縱使我有千般的怨氣,但想到她這些年來的疾病纏身,我還是咬緊牙關把這苦給吞下了。
沒想到,王輝在我耳邊哈哈大笑:
“蠢貨你不知道吧,我的大學就是姑母把你的讀書名額給了我。為了不讓你知道真相,她裝著絕症躺在病床上讓你伺候了整整十年。”
難怪。
難怪當初成績名列前茅的我後來居然名落孫山,而處於班裏吊車尾的王輝一躍考上了重點大學。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
王輝卻推搡著我站在鏡子前,強迫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你看看你這些年被你媽折磨成得不人不鬼,但你心心念念的母親臨死前惦記的人還是我啊哈哈。”
“所以她把你這些年給她買藥的錢暗地裏攢下來給了我,擔心我娶不上老婆把房子給了我。”
他嘲諷我:
“其實房子我多的是,但是免費的誰不喜歡呢?”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明明是才28歲的年齡看起來宛如48歲的模樣,眼淚忍不住簌簌地落下。
這些年來為了給我媽治病,沒有高學曆的我隻能跟著家附近的工地、超市打工,連饅頭都舍不得吃一個。
攢下來的錢給我媽買藥,下了班十萬火急地趕回家做家務。
身體被折磨出了一身的病痛,每到晚上便痛到難以入眠。
而我媽吃著好飯好菜,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自然而然地發胖了。
但她告訴我是回光返照,單純的我相信了,從此日班夜班連著上,拚命給她賺錢養病。
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的殘酷。
十年啊,我被騙了整整十年啊。
王輝將我推搡出門,狠狠地把我推倒在地上,指著我捧腹大笑:
“你被你媽耍得好像一條狗啊哈哈。”
我輕輕地弄著手上被地麵擦傷的傷口裏的小石子,忍不住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我死死忍住,不讓眼眶裏的眼淚滴落下來。
王輝出門時看到身後的我,勾起嘴角嘲諷道:
“你個蠢貨跟著我幹嘛···”
他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嘴角緩緩滲出一絲血跡。
因為他這句話永遠都沒有說完的機會了,我的刀已經捅進了他的心臟處。
既然我活不了,那就大家一起下地獄吧。
我重生了?
我還是重生在高三的上半學期,我爸回家養病的那段日子裏。
盡管我抓緊了和我爸相處的機會,但他還是無法挽留地去世了。
上一世正是因為我爸去世對我的打擊太大,我整日渾渾噩噩,一不留神我那猶如聖母的親媽已經把我爸留下來的撫恤金都散出去了。
等我回過神時,她手頭上剩下的不過200塊錢,導致在到高考的那段日子裏我隻能鹹菜配白粥了。
這一世,我可不會再讓她把這錢給揮霍得一幹二淨了。
正想得入神,我媽交待我要把家裏的雞給喂了、飯給煮了,等她回來。
我媽腳步很快地走到了鄰居房子的門前,口袋裏裝著的正是我爸留下來的撫恤金。
她在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卻手腳麻利地幫鄰居做著掃雞屎等一係列的臟活累活。
鄰居周天福習以為常地站在一旁嗑瓜子,磕出來的瓜皮還掉落在地上,等著我媽來掃地。
好不容易清潔完地麵後,他眼皮一抬:
“王姐,我們家小天的學費這還沒解決呢。村裏人都知道你心善,你幫幫我們吧。”
我媽忙不迭地拿出口袋裏的錢遞過去,周天福還不滿足:
“就這麼點了?還不夠他在學校買幾雙好鞋呢。”
我媽忙不迭地要回家拿錢,但下一秒我出現把周天福手裏的錢給搶了過去。
他見我從我媽手裏搶了錢,陰陽怪氣道:
“喲,王姐你不想給就直說,讓女兒過來演這麼一出戲?大不了我讓全村人來幫我評評理。”
“沒有的事。”
我媽陪笑的模樣在轉向我時變得凶神惡煞,她向我高高地舉起巴掌:
“還不快把錢給他,我打死你這個妮子。”
我拒絕:
“我不要,這是我僅剩的生活費了。”
我媽巴掌向我揮來,好在我及時躲過。
她瞪圓著眼睛道:
“我不是在家常常教你要懂得助人為樂嗎?我們家的日子還能過得下去,這筆錢可是周小天的學費了。”
我轉身看著在旁邊看戲和煽風點火的男人,明明四肢齊全,偏偏整日窩在家打遊戲。
這麼些年他父母都不管他了,就我媽還傻乎乎地給他送錢。
我媽已經想上手搶錢了,我直接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大家快來看看啊。我爸去世還沒幾天,我媽就拿著他的撫恤金來補貼野男人了嗚嗚。”
現在正是農閑時期,我的喊聲一下子將村裏的大部分人都吸引過來了。
我媽急紅了臉,連忙擺手:
“你別聽她瞎說,鄰裏之間互幫互助是應該的,我看天福拿不出孩子的學費,才好心借給他的。”
周天福陰惻惻地威脅我:
“是啊,小孩子不知道別亂說,小心撒謊被雷劈啊。”
我卻不依不撓:
“我說錯了嗎?我爸躺在病床上時,我媽一碗溫水都沒有為他遞過,幾十塊錢的止痛藥都舍不得開。”
“我爸還沒下葬呢,她就眼巴巴地給你送錢來了。”
“這不是倒貼野男人是什麼?”
丈夫屍骨未寒,妻子就要再嫁,這可是要被人戳壞脊梁的。
我媽氣惱了,拿過旁邊手腕粗的趕雞棍朝我腦殼上揮來:
“我打死你個胡說八道的賤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