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除夕夜的出軌

跟兒子大吵一架以後，我氣急，將他手裏的大紅包也給揚了！

轉身回房摔了臥室門。

我是真沒想到，我放在心尖尖上的兒子，竟然對我這樣！

小小年紀，眼裏就隻看得到錢。

卻一點也沒想到，我能拿出這一千塊，真的是我從牙縫裏摳出來的。

我一個家庭主婦，沒有收入，過著手心朝上的憋屈日子。

這一千，是我半年前就開始各種省撿湊的錢。

兒子的吃喝拉撒睡，都是我一個人在管。

他是我痛了兩天一夜才生下的，我的全身心都撲在這一個小祖宗身上。

就想著過年，給兒子包一個紅包。

錢多錢少，都是心意。

可誰能料到，被親生兒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其實去年，我給他五百壓歲錢的時候，他嘴裏嘟嘟囔囔。

孩子大了，對錢很在意。

為了照顧孩子的情緒，我顧不上給自己花一點錢。

今年，我還特意包了個大的。

可是天殺的，他直接當著我的麵，要認別人當媽！

嗬嗬！

我真是替自己養了個好大兒。

婆婆門也不敲，蠻橫地闖了進來。

劈頭蓋臉就是一頓顛婆輸出。

“你怎麼當媽的，欺負我孫子！宋曉倩，你一個吃白飯的，憑什麼罵我孫子！你有什麼臉？”

婆婆倨傲地指著我，就差戳到我眼睛裏，嘴裏的臟話卻早已在狂飆。

然後她眼尖地看到我放在桌上的一千塊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薅到手裏。

“好呀你，居然背著我藏私房錢！”她邊說邊往衣櫃裏翻，“你一個家庭主婦，不愁吃不愁穿，我們家對你不薄呀！你還動了歪心思了！反了你了！”

外麵鞭炮聲震耳欲聾，卻也無法感染任何新年的氣氛。

我的憤怒值在婆婆的指責聲中衝破天靈蓋。

“死老太婆，你給我閉嘴！出去！”

兒子傷了我的心，婆婆又一直沒事找事。

三天兩頭要找我的茬，說我不掙錢，說我吃白飯！

可是明明是他們苦口婆心地勸我，男主外女主內。

合著，什麼便宜都被他們張家占了。

我不懂，我的犧牲到底是成全誰了！

婆婆被我嗆聲，愣在原地。

下一秒，她揚起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用力推搡著我：“宋曉倩，誰給你臉，敢讓老娘滾！你算什麼東西！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還要對我這個婆婆呼三喝四！我呸！”

婆婆的口水濺了我一臉。

兒子聽到我們爭吵，跑過來，一掌將我推到了地上：

“你想幹什麼？大過年的，吵什麼？你敢動奶奶一根汗毛，我跟你不客氣！爸要是知道了，你可就完蛋了！”

兒子護在婆婆前麵，絲毫不管我的死活，像看仇人一樣地看著我。

兒子張濤今年12歲，力氣大如牛。

他一推，險些送了我半條命。

婆婆得意地站在一旁，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濤濤，你媽有病，大年夜搞得一家人不安生！還是我的乖孫知道護著奶奶！奶奶沒白疼我的孫子，你媽一個外姓人，天天吃裏扒外，把婆家都要搬空了，你可得擦亮眼睛，千萬別讓你媽把東西倒貼娘家，這房子，這錢，可都是要留給你的。”

婆婆的話越說越難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高攀了他們張家。

沒有婆婆在，兒子就好管。

婆婆一攪和，兒子就隻聽他奶奶的話。

那是，婆婆對兒子濤濤的溺愛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我辛辛苦苦做飯，兒子一句不想吃，婆婆立馬甩出手機，要給他點麥當勞。

我讓兒子寫作業，婆婆顛著屁股，三分鐘一水果，五分鐘一飲料。

以至於我管濤濤的時候，他都是逆反心理。

在兒子的眼裏，奶奶對他是愛。

婆婆一度在親戚們中間炫耀，說孫子最愛她。

我從地上艱難爬起。

“啪！”

扇了兒子一巴掌。

兒子的臉上瞬間出現五個泛紅的手指印。

可是即便如此，也比不上我寒了心的母愛。

兒子“哇”一聲哭了出來，大發雷霆。

“死女人，你敢打我！我爸都不打我，你居然敢動手！”

也是，他爸就是偶爾出現，摸摸他的頭，誇他兩句就借口加班，撒手不管。

好人都是張俊生在擔，壞人都是我在做。

“張濤，我是你媽！你動手推我，你還有沒有良心！！”

婆婆見孫子被打，瞬間慌了神。

“濤濤，濤濤，別哭！”然後，她趕緊掏出手機，給她那個吃年夜飯都缺席的兒子撥了過去，“祖宗！怎麼還沒接電話！”

“宋曉倩，我孫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等著被掃地出門吧！”

嗬，婆婆就是有本事挑撥我跟兒子的對立。

一個巴掌難不成真能要了張濤的命不成！

婆婆威脅的話未落，她的手機就接通了。

她氣得直接按了免提。

“兒子！我跟你說......”

我一把奪過她的電話，還沒開口，手機那邊就傳來了不可描述的聲音。

去外地出差的張俊生出到了女人的床上。

婆婆反應過來，才開始大喊大叫：“要死了，要死了！”

婆婆趕緊拿手捂住了濤濤的耳朵。

我在除夕夜撞破了老公的出軌。

婆婆連拉帶拽地將兒子送回房間。

手機的那一頭，聲音戛然而止。

張俊生的聲音傳了過來：“媽？媽？我不是告訴你，我正在出差呢，你沒事別給打電話，額......剛剛是在跟同事討論方案！媽？”

我的身體從頭冷到腳，大腦意識還處在混沌中，嘴巴卻說出了壓在我心裏許多年的話。

“張俊生，離婚！”

張俊生怎麼也想不到他媽的手機在我的手上，回來的婆婆奪回她的手機。

“哦？你在開會呀！俊生！沒事，跟你的媳婦兒鬧了個別扭，你明天一早的飛機？”

婆婆想粉飾太平，跟著張俊生一起演戲。

可是那令人作嘔的聲音卻像兒子的複讀機一樣，在我耳邊一遍又一遍不斷重複著靡靡之音。

掛了電話，婆婆像是沒事人一樣，對我一派和氣。

一會兒自責太寵孫子，一會兒又說湯圓做好了，破天荒地跑到廚房盛了一碗送到我跟前。

我抬手掀了湯圓。

反問婆婆：“媽，俊生出軌的事，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