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使司這邊,使官也樂開了花。
若是將質量這麼好的貨送去宮中,必會得到上麵的嘉許,那麼自己在官場上平步青雲便不是夢了!
販鹽的第一桶金到手了,蕭宸冷靜下來,開始考慮現實。
現在自己的原材料都是從那廢棄的毒鹽礦山撿來的,三天兩天的還行,要是時間長了,難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到時候,臨縣的縣令發現了,肯定會插手,不會再輕易地讓自己撿走這些毒鹽礦山上的石頭了。
因為這毒鹽山地處兩縣交界的地方,按理說兩縣其實都有管轄權,但這也正說明,沒有任何一方可以單獨行動。
看來,勢必要盡早解決這件事兒,以免夜長夢多。
蕭宸考慮了幾個晚上,叫來了心腹。
靠水縣,縣令吳沛府中。
陽光灑在院子裏,吳沛正坐在院中的搖椅上,愜意地逗 弄著懷中的狸貓。
“老爺,這幾天下人總見有人去東邊那片山頭上,好像撿走了許多的石頭。”
安德仁是吳沛府上的管事,此時他正跟捧著食物喂貓的吳沛彙報最近的日常。
“這事兒還用告知老爺我?那地方早就廢棄了,他們願意撿就撿去吧。大概又是哪個沒錢買鹽吃的,拿回家去煉毒鹽了罷。”
吳沛不以為意。
“靠山縣的蕭宸都不聞不問,你又理他作甚!你有這等功夫,還不如多想想怎麼討好五王爺呢。”
吳沛作為力撐五王爺一派的人,平時也沒少把好東西往五王爺府中送。
“老爺,不如咱們還是低調些吧。那日淮安侯就被陛下罰跪了一日,可是好幾天沒能起床。”
“現當時陛下之心思實在叵測,老爺還是避嫌些為好。萬一要是留了什麼小尾巴被人抓住了,再到陛下那裏吹吹耳旁風,可就對老爺不好了。”
安德仁從二十年前就跟著吳沛,忠心耿耿,絕對是發自內心地替吳沛考慮。
吳沛顯然不認同安德仁的這番話,他滴溜溜地轉了幾圈眼珠子,看著精明的很。正當他想要反駁的時候,卻被來通傳的下人打斷了。
“老爺,門外有人求見。”
“不見,不見,本大人忙得很!”
吳沛不耐煩的揮揮手。
“老爺,那人,說是想來向大人商討,買下東邊那片毒鹽礦山的山頭的。”
下人將門外那人求見的原因告訴了吳沛。
“什麼?要買那毒鹽山?腦子沒什麼毛病吧?”
吳沛聽到下人的話,不由得覺得好笑:“讓他進來,我還真想這個傻子長什麼樣。”
下人退去,不多時便將蕭宸的親信帶來了吳沛的麵前。
“你此番前來,意欲要買本縣東邊的那片毒鹽礦山的山頭?”吳沛一雙眼睛不斷地上下打量,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起來。
“正是,大人。”對方恭敬有禮。
“這山頭地處本縣與靠山縣交界處,按說是官府資產,不可賣予私人。你買來做什麼?”
“我家老爺自有理由。不知道大人可否行個方便,通融一下?價錢咱們好商量。”
“這個嘛,還要看你有多少誠意。”
吳沛搓搓手指,他也想看看這破山頭,能值多少錢。
不知是否怕吃了虧,還是太想多占便宜,吳沛又搶在對方報價錢補充道:“先說好,低於一百兩,免談。”
“一百兩?”對方有些驚訝於這低廉的價格,所以重複了一遍數字,以作確認。
這麼一看,出門之前,蕭宸告訴他的預算可就太充足了。
見到對麵驚得嘴巴都合不上的樣子,吳沛還以為自己太囂張了,於是自己砍價道:“商量一下,九十兩也行......”
雖然是官府的地,但吳沛暗地裏早就想把這沒用的山頭賣掉,自己換點錢花。但是可惜一年多了,都沒人買賬。
沒想到現在還真遇上有緣人了。
見對方還不出聲,吳沛皺了皺眉,牙一咬心一橫便道:
“一口價,八十兩!八十兩銀子,將東邊這山頭賣予你,已經是公道得很了!愛要不要!”
“要!當然要!”對方生怕吳沛反悔,趕緊掏出銀票來,交給吳沛,“老爺您看,我銀票都已經帶足了。”
吳沛也是生怕對方反悔,一把將銀票搶過來,美滋滋地揣進懷裏。
“老爺,銀票給您了,這地契......”對方追問。
“放心,不會吊著你的。安德仁!還不趕緊把地契拿過來?”吳沛衝安德仁喊道。
安德仁聽了,屁顛屁顛地從裏屋找出了地契,交到吳沛手上。
吳沛給地契時,又說道:“對了,別說本大人沒提醒過你,這地契隻有一半,另一半是屬於靠山縣的,不歸本縣管。”
“小人明白,另一半我家老爺自會處理,多謝大人關心!”
皇宮內。
楚幼薇正在午後小憩,睡夢之中,恍惚見到了先帝,仿佛先帝還在世,無盡地寵愛著自己。
醒來後,寂寥的大殿內卻是空無一人。
楚幼薇忍不住有些傷感。
若是往日父皇還在世時,自己休憩醒來,必定能見到父皇守在身邊,逗自己開心。
現在看著空落落的屋子,卻毫無先帝的影子。
“父皇,薇兒又夢到您了,是您又想薇兒了,所以回來看看嗎?”
“父皇,薇兒也好思念您啊!”
“您說走就走,把這大楚的江山留給薇兒一人打理,哥哥們各自為戰,心裏想的全是爭權奪勢,哪有一個是真心為了我大楚的百姓的?”
楚幼薇在旁人麵前,永遠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可一想起疼愛自己的父皇,她還是忍不住流露出最真實的自己。
“父皇,您怎麼忍心扔下薇兒,一個人離去......”
“您知不知道,您走了以後,整個朝堂都亂了。哥哥們表麵上被薇兒鎮壓,但暗地裏從來都對薇兒不服氣。”
楚幼薇自言自語地呢喃著,直到眼眶也有些發紅了。
“父皇,薇兒真的好累......”
想著先帝,楚幼薇忍不住聲淚俱下。
“最近,薇兒將大哥禁足了。父皇,你說薇兒做得有錯嗎?是大哥對我動手在先,可薇兒又總是覺得,畢竟是手足,這樣做會不會過分了些......”
“對了,現在宰相的位置也空懸了些時日,臣子們都勸諫過薇兒無數遍了。但薇兒正是因為知道宰相的重要性,所以才不能輕易下決定啊!”
“父皇,您說,現在朝中,還有任何一個人,能擔起如此重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