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車廂的人都愣住了。
坐錢明亮旁邊的年輕女生已經被嚇哭了,受到爆炸的幹擾,胳膊上也受了傷,所幸不嚴重。
「這......這是怎麼回事?」
其中一個小夥子站了出來,憤怒地指責嚴年。
「你在做什麼?」他怒罵道,「這完全就是在殺人!」
列車已經開始勻速運行,而整個車廂裏的乘客全部動蕩不安。
「放我們下車!」
「遇到恐.怖.分.子了......怎麼辦,嗚嗚嗚......」
「別哭了,我們趕快報警吧!」
嚴年笑眯眯地說:「沒用的,在車廂裏,手機沒有任何信號。你們打不了電話,發不了信息。」
我急忙掏出自己的手機一看,果然信號一格都沒有!
在這節車廂裏,手機就相當於是個廢品!
「嘶——」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上了黑車啊!
鐘離婉一點也不緊張,我沒看出來她表現出一分害怕的樣子,甚至還寬心地還拍了拍我的肩膀。
「放心啦,」她笑道,「我們不會有事的。」
嚴年還在解釋說:「錢明亮先生是因為完全按照車票信息來坐車,才喪命的。他是23號座位,如果他亂坐坐到11號位置或是05、06號等任何和他信息對不上的位置,都不會出事。」
終於,有個膽子稍大一點的年輕小夥子站了出來,問他:「檢票員,我想問一下,為什麼我們不能按照車票上給我們的信息去坐車呢?我們買票時也沒人事先跟我們說啊!」
嚴年笑了。
「因為你們坐上的這一趟車,並不是普通的列車。」
「我們的列車叫做——絕望列車。」
眾人麵麵相覷。
「絕望列車?那是什麼列車?」
「別搞得神神秘秘的,就說我們能不能到達終點站!」
「你們要是再不放我們下車,反正都是死,我自己跳車好吧!」
嚴年拍了拍手,一直保持著意味不明的笑容,說道:
「大家別太過擔心,隻是完全按照車票信息坐車的乘客才會有危險,反而是亂坐的不會哦。」
緊接著,他又念了幾個名字。
「張玲玲,今年二十八歲。畢業於香安海洋大學,就讀專業是平麵設計。現在在香安勿忘我服裝公司就職新媒體運營,28號買了3號發車的車票,在落海市站下車。」
「盧方蘭,今年四十五歲。已婚已育,育有一兒一女。現在在香安市南方服飾廠做普工,27號買了3號發車的車票,在瑰蘭站下車。」
「彭子學,今年十七歲。現就讀於香安中學高一二班,成績優異,穩定在年級前十。29號買了3號發車的車票,在瑰蘭站下車。」
「申東逸,今年三十二歲。已婚已育,育有一個五歲的女兒。無業遊民,運氣好投靠富婆,才勉強過活。1號買了3號發車的車票,在落海市站下車。」
他念完這四個人的名字以後微微笑了一下,氣息平穩地說道:「你們這四位乘客,準備好接受死亡了嗎?」
砰——
四人當中年紀最小的彭子學先站了起來。他鼻梁上架著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鏡,嘴唇偏厚,雙眼也有點無神。
如果說不好聽,是有點像那種死讀書的書呆子......
彭子學指著嚴年,聲音還很稚嫩,聽得出還是個學生。
「你憑什麼決定我們的生死?」他提高了說話的音量,「你既然知道我的信息,那你也應該我是個未成年人,你這屬於謀害未成年人!」
嚴年詭異地笑了。
「是的,我知道你今年才十七歲。」他說,「不過你也是個非常聰明的大孩子了。你知道國家有未成年人保護法這種政策,所以才敢在學校裏為所欲為。」
「什麼?!」彭子學瞪大了小眼睛,說:「什麼叫我在學校裏為所欲為?我做什麼了?你別血口噴人!」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嚴年意味不明地笑道,「你們學校,去年有一個女孩跳樓死亡了吧?」
不止彭子學,感覺全車廂的氣氛都在此刻凝固了。
彭子學顯而易見地怔了一下,隨後說道:「是,但那和我們,還有全車廂的乘客有什麼關係?」
嚴年笑道:「當然有關係了,而且是很深的關係。」
緊接著,他問道:「那個跳樓自殺的女孩,是不是叫宋舒悅?是不是和你同一個班?」
彭子學忿忿道:「是,我也確實認識她,但那又怎麼樣?她跳樓自殺是她自己選擇的,不關我們的事!」
「真的嗎?」
嚴年走到彭子學麵前,我總感覺他的身上有一股寒氣,經過我身邊帶過一陣冷風。
彭子學坐我後麵,我急忙探出半個身子看向車廂後方的情況。
嚴年在走到和彭子學還有二十公分的距離時就停下腳步了,他抬頭看向彭子學,一臉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你確定嗎?」他的語氣總感覺有幾分諷刺,「我聽說你們整個班,都在欺負她啊。」
「那、那......」彭子學一下結巴了,「那也不關我事,至少我沒欺負她!她的死,和我毫無關係!」
嚴年沒有繼續說話了,隻是迅速奪過彭子學的手機。
幸好我視力好,這個距離我還能看得清。隻見嚴年打開了彭子學的手機相冊,點開了一個視頻。
彭子學的臉色一下慘白,大喊道:
「你在做什麼?!」他想搶回自己的手機,嚴年敏捷地躲開了:「把我的手機還回來!」
「大家聽聽!」嚴年笑著說,「這個視頻裏的女生,真的好可憐啊~」
他把彭子學的手機音量調到最大,我們每一個乘客都清晰地聽見了手機裏傳出來的聲音——
「救、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