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切都是個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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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安，你到哪裏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我看著他發紅的眼尾自嘲地笑了一聲，“放心，我不會跑。”

我也跑不掉。

他捏著我的肩膀，狠狠地皺起眉頭，“予安，你怎麼了？是燒糊塗了嗎？在說什麼胡話？”

我後退兩步避開他的手，聲音冷淡地不帶一絲的感情，“江書硯，你還在騙我？聖上早就已經下旨讓謝嬈進宮為後了，是嗎？”

他怔愣了片刻，反問道，“誰告訴你的？是謝嬈？還是紅玉姑姑？”

啊，原來他們都知道，從頭到尾隻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呢。

難怪，難怪就算是我在雪地裏跪廢了一雙膝蓋，他也不肯放我出江府，原來我的作用還大著呢，他們哪裏舍得就這麼輕易地放我走。

但是紅玉姑姑呢？我曾以為她算是這江府裏我值得信任的人。

到頭來，也聯合他們一起來誆騙我。

我吸了吸鼻子，雙腳早就痛的沒有知覺，卻遠沒有這一刻心來得更痛。

“那現在呢？你舍不得讓謝嬈入了那魔窟，那我呢？你想要我如何？替她嫁過去？”

他沉默了。

不出聲了？想來該是被我戳中了心事沒得話來反駁我了。

“江書硯，其實你大可以早和我說的，我曾說過，我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辭。”

“可是你不該騙我的，替謝嬈出嫁也好，入皇宮赴死也罷，樁樁件件我都認了。”

他慌亂地牽住我的手，“予安，你聽我解釋，我還沒來的及和你說。”

“你放心，這些都隻是權宜之計，等時機一到我必然親自進宮接你回來。”

“予安，你要相信我，我哪次騙過你。”

若不是謝嬈來我麵前挑撥幾句，隻怕我就要被蒙頭送去皇宮裏了。

先前才同我說我年紀尚小，轉眼間卻又讓我出嫁，信他的話才有鬼了。

我搖搖頭，後退兩步給他行了個大禮，“天色晚了予安身子疲乏，不能送您出門，見諒。”

他一隻手牽著我的手，手上摩挲著我圓潤的指甲蓋，“予安，我們之間非要如此生分嗎？”

我頓住，抿緊嘴唇一言不發。

有下人慌亂的敲門來報，“爺，東苑裏謝姑娘今晚上受了風，眼下又鬧著頭疼要您過去看看呢。”

手腕一鬆，耳邊又隻剩下一句，“予安，我去去就回來。”

又是這句話，姑姑說她去去就回，卻整個下午也沒看到她的半點影子。

江書硯明麵上哄著我，卻也能扔下這句話匆匆離開。

不愧都是江府的人，連哄騙我的話術都一模一樣，到頭來隻騙的我一個人團團轉。

我垂眸看著自己的手腕，好半晌，才慢吞吞地進了屋把門反鎖上。

翌日清晨，我終於見到了消失了小半天的紅玉姑姑，她臉上帶著歉意。

“姑娘，昨個我本來是想去水榭裏接您的，可是謝嬈姑娘那邊遣了人來喚我過去挑衣服料子。”

“我一著急就把這事給忘記了，你瞧瞧我，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太中用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看向我，“姑娘不會是生我的氣了吧？”

我輕笑出聲，“予安怎麼敢，姑姑是爺身邊的紅人，要替這府裏的兩位謝姑娘忙前忙後。”

“忘了事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也是常有的事，我怎麼敢與姑姑計較。”

她臉色一變，欲言又止，到最後才支支吾吾地憋出一句話來，“姑娘，爺是有苦衷的，他心裏總歸是疼你的。”

我輕哼一聲，沒再說話。

看著這幾日院外越來越多的看守侍衛，我露出些諷刺的笑容。

嘴上說著都是為了我好，背地裏卻加派了一倍的人手來監視我。

還當真是，高估我了。

隻是我實在猜不透咱們這位當今聖上的心思，力排眾議也要娶謝嬈一個罪臣之女不說。

就連我提出要從謝府出嫁這樣荒謬又苛刻的請求時，他也能欣然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