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沈府,我甚至連長公主府都沒有回,就直接帶著翠雲進了宮。
雖然和皇兄決裂,可是太監們到底沒敢攔我,讓我一路順暢的進了皇兄的寢殿。
隻不過,沒看到皇兄,卻看到了純妃。
也就是沈懷安的親表姐。
純妃見了我,笑著迎上來,說了幾句無用的廢話,又問我怎麼突然進宮來了,還怪我未曾梳洗打扮,失了禮儀。
她話裏話外都向我透露出一個消息,那就是皇兄還在因為我執意嫁給沈懷安的事情生氣,根本不願意見我,就算是見了麵,也是互相生氣。
而我隻是笑著看她。
上一世,如果不是純妃在春日宴上給我和沈懷安設計了一出英雄救美,我也不會關注到沈懷安。
後來,也是她極力支持,我才義無反顧的嫁給了沈懷安,甚至不惜和皇兄決裂,從嫁人到被沈懷安一家折磨致死,五年時間,不曾和皇兄見過一麵。
也是她告訴我,嫁人之後,應該以夫為尊,以婆母為尊,不能仗著長公主的身份作威作福,才是好兒媳,好妻房。
如今重來一次,她這種刻意親近的做派,實在是讓人作嘔。
我笑著看她,“純妃,見了本宮,為何不拜?”
哪怕衣著素淨,未配頭麵首飾,我的氣勢依舊淩厲逼人。
純妃臉上的笑容也隨著我的話在一瞬間僵住,甚至目光都變得有些不敢置信起來。
顯然,她和沈懷安一樣,難以理解我怎麼會從一個任人擺布的棋子又變回尊貴驕矜的長公主。
“好妹妹,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咱們兩個不是向來不論這些的嗎?”
我不答她,隻是看了翠雲一眼,翠雲就立刻上前,一腳踢在純妃的腿彎,迫使她的膝蓋砰的一聲砸在地上,立刻疼的一張溫婉的臉都跟著扭曲了起來。
進宮來的馬車上,我告訴翠雲,生死線上走了一遭,我已經想明白了。
與其被困在沈家小院裏,被丈夫嫌棄,婆母刁難,還不如做回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昭和長公主。
翠雲聽到我的話之後,抱著我喜極而泣。
身邊人都知道沈懷安是個渣滓,唯有我眼瞎心盲,斷送了自己的一生。
“皇上駕到!”
聲音尖細的唱喝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想回頭去看,腳底卻像是紮了根,動彈不得分毫。
來人的腳步聲頓住,似乎也是愣在了原地。
反倒是純妃,掙紮著爬起來,踉蹌幾步跑到我身後去,哭聲道:“皇上,您要給臣妾做主啊!”
“阿芙......”
阿芙是我的閨名,父皇母後去世之後,便隻有皇兄會如此叫我,可我嫁給沈懷安之後,卻再沒聽到過了。
這一聲阿芙,我念了五年。
可還沒等我做出回應,皇兄又改了口:“昭和,你怎麼突然回宮了。”
昭和,是我的封號。
他這麼叫我,是還在生我的氣。
而我的雙腿,也終於恢複了知覺,挪動著轉過身,卻忽然間發現,自己的臉上已經濡、濕一片。
我幾步上前,拉住皇兄的衣袖,哽咽道:“二哥,阿芙知錯了......”
皇兄的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卻並不鬆口,隻問我是不是要來給沈懷安求情。
求情?求哪門子的情?
我的疑惑似乎是太明顯,皇兄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我還並不知道他嘴裏的那件事。
又繼續問我:“那你今日來宮中所為何事?”
“我要休夫。”
這四個字一出,我眼看著皇兄和純妃的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