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上驚鴻一瞥,讓我對沈懷安愛的發了瘋。
沈家求娶,皇兄卻說他並非良人,難以托付,為此,我同皇兄決裂。
駙馬不能入仕,我便以長公主之尊處處為他奔波打點,日夜督促,扶持他考上狀元。
婆母刁難,我便處處伏低做小,小心討好。
沈懷安卻在考上狀元第二天,帶回來了一個懷孕的外室,要娶她為平妻。
我不願與她共侍一夫,她便拉著我跳入寒冬冰湖。
外室生下一個死胎,沈懷安便罰我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水米未進。
後來,我懷上身孕,沈懷安捏著我的下巴灌我喝下一碗紅花,冷眼看我血流如崩,隻說這是我欠他的。
僥幸撿回一條命後,沈懷安又誣陷我偷人,隆冬時節,將我拖到祠堂亂棍活活打死。
再睜眼,回到外室進門這天。
我一把抓花外室臉,將花瓶砸在沈懷安頭上,婆母來耍威風,直接一腳踹翻在地。
我要讓沈懷安知道,他有今日,全都是我的恩賜,沒了我,他全家也隻不過是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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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丫頭,別以為你可以仗著你主子給我作威作福!我告訴你,你也隻不過是一個下人,我現在偏要教訓教訓你!”
迷蒙之間我仿佛聽到熟悉的聲音,身上那本該劇烈的疼痛在這一刻潮水一般褪去。
我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的床前,一個穿著一身鵝黃衣裳的俏麗女子正將翠雲的手踩在地上狠狠碾壓。
蘇念霜!
瞳孔倏然瞪大,蝕骨怨恨悉數噴薄而出,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蹭的起身下床,直接一巴掌扇在蘇念霜的臉上。
甚至還用尖利的指甲在她臉上劃過去,那張俏麗的臉,頓時出現了五條抓痕,鮮血爭先恐後的湧出來。
蘇念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又左右開弓甩了好幾個巴掌。
她被我打倒在地,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我。
我猶嫌不夠,還要再動手,卻被人猛地抱住腿。
“主子,別打了!為了奴婢不值得!”
翠雲的一雙手背血肉模糊,帶著贓汙的血染上我素白色的裏衣。
我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就聽到門外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響起,房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麵踹開,男人風一樣衝進來。
“薑凰!你這個毒婦!你怎麼敢打霜兒!她還懷著我的骨肉!”
循聲看過去,映入我視線的,就是沈懷安那張美如冠玉的臉。
此刻他正俊眉橫立,目光如淬毒利刃般的看著我。
而我,卻忍不住一陣恍惚。
我是夏朝的長公主,尊貴無比,而眼前的沈懷安,就是我在春日宴上一見鐘情,不顧皇兄阻攔,執意下嫁的丈夫。
我尚且還有些恍惚,卻是蘇念霜反應最快,膝行幾步,撲倒在沈懷安腳下,眼淚簌簌落下:“懷安,你不要怪長公主,都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我忍不住在心中冷笑,蘇念霜的手段其實很拙劣,偏偏沈懷安最相信她。
不,確切的說不是沈懷安相信她,而是他隻願意相信她。
我看著沈懷安的目光從對我的冰冷狠厲,到無比心疼,小心翼翼的將蘇念霜從地上扶起來,攬在懷裏,柔聲對她開口說話。
“霜兒,你就是太過良善,才會被她欺辱!”
話說完,他又看向我,目光再次變得狠厲,“薑凰!你簡直就是個毒婦!你嫁過來這麼久,未曾生下一子半女,現在卻嫉妒霜兒懷了我的孩子,寒冬臘月將霜兒推下水。如今霜兒擔憂你,不計前嫌過來看你,你竟然還將她打成這樣!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我沒有說話,隻是冷著臉看著沈懷安。
這與前世仿佛如出一轍的場景,讓我不禁冷笑。
“薑凰,這次我不會放過你,你這就給我去祠堂裏罰跪!”
沈懷安的話剛說完,翠雲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求“駙馬爺,奴婢求您了,這隆冬時節,外麵又下著雪,祠堂裏會凍死人的!”
我看著翠雲,心中一陣心疼,她一心為我,忠心耿耿,最後卻落得被絞殺的下場,而這一切,都是拜蘇念霜和沈懷安所賜。
我的目光落在一旁裝飾用的瓷瓶上,身大口小,正趁手。
沈懷安見我不說話,還以為我是見了他不敢再開口了,便更得意,畢竟我從嫁過來第一天開始,就小意討好,事事以他為先。
他攬著蘇念霜,繼續開口:“薑凰,別以為你是長公主就可以作威作福,你現在嫁給了我沈懷安,就是我沈懷安的妻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我的話,就是你的天!”
“是嗎?”我反問了一句,伸手拿起了桌麵上擺著的瓷瓶,“你還不配!”
我手起瓶落,素白色的瓷瓶砰的一聲砸在沈懷安的頭上。
一時間,瓷片四濺,隨著蘇念霜的驚叫,鮮紅色的液體順著沈懷安的額角流淌下來。
沈懷安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我,他大概想不到,我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可我薑凰,從小就是在父兄嬌寵當中長大的公主,規矩禮儀學的得體,卻也有身為皇家人的膽魄和手段!
我愛他時,願意為他付出一切,處處討好,不愛時,他便如同地上的螻蟻,多說一句話我都覺得浪費時間。
我唇角掛著漠然的笑,蘇念霜立刻尖叫起來:“來人啊,快來人!快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