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口中的許小姐此刻正站在趙冰浣的身邊,聽沈星月發飆。
也不知道怎麼的,平時文雅端莊的沈星月今天跟中了邪一樣,滿嘴汙言穢語。
罵趙冰浣狗眼看人低,裝腔作勢。
“以為會畫符了不起,你們家有我們沈家有錢嗎?見你畫符沒見你讓你們家老祖宗起死回生從墓地裏蹦出來呢?”
“都二十世紀了還搞這些歪門邪道呢,一個比一個封建迷信,不知道現在是金錢的社會,誰有錢誰是老大嗎?”
沈星月說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有人害我!”
末了一雙眼睛噴火,盯著趙冰浣:“是你給我下了咒。”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今天什麼工具都沒帶!”
還要帶工具啊?時寧奇怪地看了趙冰浣一眼。
可她怎麼解釋都沒用,沈星月又開始胡言亂語,眾人看向趙冰浣的眼神就有些微妙了。
難道趙家這位小姐這麼厲害,年紀輕輕就掌握了真言咒?
還能隔空施法?
這可是許多人鑽研一輩子都沒辦法做到的事情。
趙家這是要發達了啊。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信這套封建迷信呢,故弄玄虛罷了。”
她雖然覺得自己可能被趙冰浣害了,但更不想看到趙冰浣被玄學圈子推崇。
所以周圍眾人看向趙冰浣的熱切眼神,簡直讓沈星月比死還要難受。
“那你是一點都不信咯?”時寧突兀地鼓掌,小秘密地環視大廳。
“大家都聽到了吧,這位叫......”
時寧頓了頓,想了一下,“哦,沈星月,沈小姐,她說的話你們也認同嗎?”
眾人不敢吱聲。
有些是來湊熱鬧的,確實覺得玄學就是迷信,有些是畏懼於沈家的權勢,不會幫時寧出頭。
再說了就幾個女孩子的小打小鬧,真正的玄門人哪有空管他們這點小糾紛,所以還是裝聾作啞比較好,不會得罪人。
“一個個裝聾作啞有意思嗎?我作證,我聽到了,沈星月你詆毀玄學瞧不起玄學,虧你還是沈家人。”
“沈家很厲害嗎?”時寧好像沒聽過沈家的威名。
“上一輩比我們趙家厲害些。”趙冰浣有些不服氣,但還是照實說。
沈星月得意起來。
“怎麼樣,你不會以為這種小門小戶出來的,真的能攀上宴爺吧?趙冰浣,我看你是打錯了主意巴結錯了人。”
“就是,傅寧的外婆家就是窮鬼,接她回去的時候,用的都是馬車,連汽車都沒有,窮成這樣還敢出門,要是我早就一頭撞死了。”
沈家有權有勢,傅家自然是極力巴結。
“咱們可是正經帶著邀請函來的,不像有些人,全靠出賣自己換來的機會呢。”
這就是造謠了。
時寧看一眼傅嬌臉上越來越深的黑氣,撥了撥及腰卷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傅嬌,我看你今天想要走出這扇門,不容易。”
“你敢詛咒我!”本來傅家這段時間就倒黴得很,現在時寧居然開口咒罵,傅嬌氣得就想動手打人。
還沒揚起手臂就感覺到一陣眩暈,整個人差點撞到沈星月的身上。
“你跟她置氣做什麼,直接趕她走就是了,眼不見心不煩。”沈星月還沒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見時寧和趙冰浣不再追究她的“風水騙人”論,也稍微鬆了口氣。
趙冰浣昂著頭寸步不讓,時寧卻拉著她的換了個方向,說是那邊更清淨,風水也好,氣得傅嬌仰倒,這不是在內涵他們嗎?
沒想到時寧迎麵就碰到了西裝懷表四件套的宴異,眾人簇擁,頭頂水晶燈璀璨,居然都不如他的眉眼英俊,差點又撞到他懷裏,被扶了一下,時寧道謝。
時寧不知道自己烏發雪膚紅唇的魅惑模樣,在純白色禮服裙的映襯下也宛如神女,一時讓宴異迷了眼睛。
會場中顏值最高的兩人在旋轉逶迤而下的水晶燈下站定,像是偶像劇男女主角的第一次會晤。
但其實這已經是他們第四次見麵。
算得上頻繁。
想到家裏那成堆的禮物,時寧正想好好打個招呼,被人一把撞開,沈星月這回有了底氣,湊上去就喊宴異做“宴哥哥”。
“我和你父親同輩,沈小姐大可以叫我一聲叔叔。”
沈星月獻殷勤被潑冷水,臉紅成豬肝色。
既然被撞開,時寧就懶得摻和他們,拉著想要理論的趙冰浣找了個角落靜靜坐下,方便她從周圍的閑話中收獲會場信息。
有時候很多的細節就是從不經意的閑聊中發現。
何況她耳聰目明,比普通人不知道便利了多少,時寧觀察了一下宴異,見他印堂那枚火印沒有變大,也鬆了口氣。
這麼有趣的人,暫時不想他出事。
宴異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他身邊跟著兩個年輕小夥子,雖然相貌比不上宴異,但也算青春帥氣。
時寧沒再關注宴異,但冷不防耳朵裏麵灌進了“道鶴”這個名字,隻得不動聲色,又給了宴異那個方向一點關注。
原來那個叫江淮的,居然是道鶴的狂熱粉絲。
“我就知道你今天非要跟著宴爺過來,就是為了道鶴!”
宴爺挑眉:“道鶴?”
“是啊,宴爺您還不知道啊,這小子是道鶴的狂熱粉絲,連人家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就一天到晚要死要活的,說隻要能和道鶴交上朋友,死了也值得呢。”
宴異暗暗咂舌:“叫你老子聽見了,有你好受。”
他找道鶴是為了自由為了這條命,實在理解不了這種毫無緣由的崇拜。
“怎麼了,道鶴在玄學界那是神一樣的存在,我們這種毫無天分的人,要是能跟著她,再被指點一二,那可是江家的榮耀,才不會被罵!”
“就連玄學協會的那些大師,甚至是時家大爺都遠遠比不上道鶴。”
時寧有些汗顏,想不到外麵已經把“道鶴”傳得這麼神乎其神了,不過是隨手幫忙解決了一些小麻煩,怎麼就拳打協會,腳踢時家了。
不知道外公聽見了會怎麼想。
“我覺得今天道鶴一定會來。”
“怎麼這麼篤定,不是說這人從來不出現在人前嗎?”
“那也可以悄悄來悄悄走啊。”
“怎麼說。”宴異低沉磁性的嗓音冷不防插.進來,沈星月眼神不錯的盯著他,連傅嬌跟她說話都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