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栩看著麵前伸手攔她的士兵,微蹙起秀氣的眉頭,“這裏可是國公府,是我的家,大將軍是我的伯父,你們攔其他人便罷了,怎能攔我?”
看這兩個士兵麵露猶豫,晏栩眼眸一轉,又道:“我已見過伯父了,伯父說姐姐身體抱恙,我作為妹妹應該來看望姐姐。”
守在院門左右的士兵對視一眼,側身讓她進去。
晏栩倏爾一笑,提起裙擺腳步輕快的往院中而去,“姐姐,阿栩來看你啦!”
“何人在此喧嘩!”
晏栩剛踏進落霞居正院,就被一道高大身影擋住了去路。
她抬頭看去,對上一張清秀的俊臉,隻是這張俊臉上斜過一道刀疤,加上他不苟言笑的神色,看著有幾分駭人。
晏栩被他的氣勢逼的退了兩步,她身邊的侍女竹枝上前道:“這是我們國公府的三小姐,你是何人竟敢......”
“誰放她們進來的?”陸雲生厲聲對著門口喝道。
竹枝被打斷了話,卻也不敢多言,她們都是內宅長大的,哪裏見過這樣的嚴厲凶煞的男人,他這一開口一橫眉,像是廟裏的羅刹。
守在院門士兵的連忙垂首道:“陸副將,她說大將軍讓她來看三小姐。”
聽到士兵的話,晏栩疑惑道:“三小姐?”
旋即又笑說:“那是我二姐姐,她比我大上一天呢,怎麼會是三小姐,她是國公府的二小姐,我才是三小姐。”
陸雲生手中正捧著一碗熱乎乎的藥,這是陳老剛煎好的,他還要給三小姐送進去,不欲和她們多糾纏,吩咐士兵道:“看著她們。”
士兵:“是。”
晏栩在國公府哪裏受過這樣的待遇,她一跺腳,直接就往裏屋快步奔去。
陸雲生眼神一斜,空出的一隻手放在刀上。
在晏栩剛邁上廊前的台階時,一柄明晃晃的鋼刀橫在她麵前。
晏栩被嚇得差點摔下台階,踉蹌著退到了階下,竹枝一把扶住她。
“小......小姐!”
陸雲生聲音冷硬:“大將軍吩咐了,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攪三小姐休息。”
他才收了刀,林氏就和晏允從裏屋出來了。
“雲生,怎可在內宅中拔刀?”
林氏在裏屋聽了一耳朵,看著雲生拔刀相對,這才出來解圍。
這雲生性子耿直,不懂半點迂回,他是晏清亭從死人堆中扒出來的,無父無母,被晏清亭教導長大,算是半個兒子了,最是聽他的話。
晏清亭說不能讓人進來,就算天王老子來,他都是敢拔刀攔的。
陸雲生捧著藥道:“夫人,藥煎好了,熱乎著呢。”
霜降上前將藥接過去,進到裏屋去照顧晏杪。
林氏看向晏栩,“這位是?”
竹枝道:“這是我們三小姐。”
晏栩對著林氏屈膝一禮,“想來這就是大伯母,阿栩請大伯母的安。”
“阿栩?”林氏一時不清楚這孩子是國公府上哪個孩子。
他們一直駐守邊疆,在景州又有府邸,這十二年間都沒有再回到京城。
她隻是知道晏杪上頭有一個同胞大哥,那時候二房夫婦還和他們一同住在景州,她還幫著照看過他們這個最大的孩子,二房回到京城繼承爵位後,他們就對晏家二房的事不甚了解了。
隻是方才聽到冬至話裏多次提到這個三小姐,似頗得國公夫婦喜愛。
冬至在林氏耳邊低聲道:“三小姐是國公爺和二夫人的養女,是入了族譜的。”
林氏神色一頓,眸中劃過一絲詫異。
養女?什麼養女竟能比自己親生的還疼愛?
她能從冬至方才的敘述中聽出,二房夫婦是偏心這個養女的,且不是一點點的偏心。
晏栩見這個大伯母生得很是貌美,竟是比阿娘還要好看三分,看著也很年輕和氣,想來是好相與的。
她這般想,便心生親近之意,上前握住林氏的胳膊輕晃,撒嬌道:“大伯母,阿栩能進去看看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