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會說軟話

進了家門，小房子很窄的。

我的行李放在玄關處，我站在門口，一眼就能把他家看完，冷冷清清的，家裏沒有一點溫暖。

這就是我以後要住的家？

“沈浪，你媽媽呢？你沒跟她說我要來嗎？”

按理說兒子的女朋友要來家裏做客，做媽媽的不應該在家等著招待一下客人嗎？

眼看著都到午飯時間了，廚房連個火星子都沒有。

沈浪將我的行李提進他的房間收拾好，就進了廚房。

“我媽去鄰居家打牌去了，待會回來，我們去外麵吃飯吧，不用等她。”

一種被慢慢帶的情緒彌漫在我的心頭。

我沒有經驗，總覺得這種對待兒子女朋友的方法是不對的，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沈浪說出去吃飯，我也不想下廚。剛好在小區門口遇到他的媽媽。

當她聽說沈浪要帶著我出去吃飯的時候，他媽媽略微不高興。

“做什麼出去吃，家裏不是有飯菜嗎？這麼浪費做什麼？”

“曉曉啊，你跟我回去，剛剛我在朋友家玩了一會兒，聽說你來了，這不，我去買了兩個菜，你就在家好好吃飯。”

我看著他媽媽提著一塊豬肉，兩袋子青菜，不知道該怎麼辦，無助的看著沈浪。

“媽，我說說出去吃就行了，不用這麼麻煩，你把菜放回家，我們出去吧。”

“你這孩子！知道什麼？出去吃不要花錢啊！兩三個人隨便都要200多，你現在沒工作，花那個錢幹什麼？”

“曉曉，你覺得對吧？在家裏吃多省錢啊。”

我拿不定主意，猶豫了一下跟沈浪說：“我們還是回你家吃吧，我第一次在你家吃，不用出去。”

“還是曉曉懂事，你這小子不知道節省一點。”

我被沈浪的媽媽拉回了家，坐在沙發上，沈浪媽媽在廚房裏幫洗菜做飯。

我猶豫了一下，正想著要不要過去幫忙。

沈浪就說：“你也過去幫一下忙，在我媽麵前好好的表現一下。”

“我去幫忙？為什麼啊？以後你就要住在這裏了，不可能我媽一個人做完，你偶爾也要下下廚。”

“再說了，我也想嘗嘗你的手藝。”

“我不會做飯。”

我的確不會做，並不是矯情什麼的，做的也不好吃，沈浪提出這麼一個要求，我有些不高興了。

幸好他媽媽沒要我動手，不然我鐵定要生氣的。

兩菜一湯，三個人剛剛好，隻是這菜卻不是我愛喜我喜歡的。

我不喜歡吃芹菜，也不喜歡吃雞蛋，更不喜歡吃香菜。

這三個菜是雞蛋番茄湯，芹菜炒五花肉，香菜涼拌青瓜，沒有一個是我喜歡吃的。

這麼寒酸的飯菜，我忽然委屈極了。

我離開父母跟著沈浪來到他的家鄉，真的值得嗎？

這是我第一次反思自己的行為。

一頓飯吃的我糾結不已，實在算不上開心。

飯後，沈浪放下筷子，拿出手機打遊戲，他媽媽坐到沙發上嗑起瓜子，吃水果，隻有我一個人坐在飯桌上，看樣子的意思是要我收拾碗筷。

我默默的收拾碗筷，端去了廚房，洗刷幹淨碗碟坐到沈浪身邊。

我對這一切都是陌生的，更何況眼前還有一個女人，他的媽媽。

“沈浪，我好累啊，你幫我揉揉，好不好？”我錘著雙腿向他撒嬌。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我們倆喜歡打羽毛球，我打累了他就會給我買水揉腿，現在我向他提了同樣的要求。

沈浪放下手機，正要給我才揉了兩下，他媽媽發話了。

“哎呦，曉曉啊，你怎麼能讓男人給你揉腿呢？小浪的手是用來寫字的，男人伺候女人對家裏可不吉利啊。”

“乖，咱們以後別這樣了，行了，兒子，你去洗澡去吧，一會兒換了衣服就去休息，別玩太晚了。”

對於我，他媽媽是一點都沒有招呼的意思。

晚上我睡在沈浪的房間，委屈的哭了出來，沈浪已經睡過去了，大概聽到我的哭聲才醒了過來。

聽我抱怨，他摟住我：“曉曉，你放心，既然你跟我了，我就一定會好好對你，不會讓你吃苦的。”

“現在的困難隻是暫時的，以後等我們考了編，好日子不就來了嗎？”

我沉醉在沈浪的甜言蜜語中，連他媽媽今日對我不上心的怨氣都衝淡了不少。

接下來的日子，我和沈浪留在他家裏沒有出去找工作。

兩個人雙雙為了考編而努力。

因為專業的原因，沈浪填報的崗位隻能到他們市所所在的偏遠鄉鎮，而我的崗位比較合適市區，我們各自選報了專業。

同樣的市區崗位，競爭力是鄉鎮的好幾倍，恐怕對我來說有點吃力。

可是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擔心又有什麼用，隻能盡全力去考吧。

我和沈浪幾乎花了兩個月的時間來備考，這期間我都是在他家吃喝，我沒有工作，自然是沒有錢給他媽媽的。

剛開始的時候他媽媽趙美麗還算可以，做好飯會讓我們去吃，可是洗碗我必須要做的，有時候拖地也是我幹洗衣服，晾衣服什麼的，我都要做。

我想著自己沒有工資，白吃白喝他們的，我心裏過意不去，偶爾會給幾百塊錢他母親算做夥食費，他母親也會收下。

沈浪看見了也不說什麼，有一次他母親說生病了，在床上躺了兩天，之後家裏煮飯，做菜，洗衣服，打掃衛生都得我來幹。

沈浪有時候也會來幫我，如果他媽媽知道的話，就會說我不能讓男人幹家務活，會有晦氣，對男人不好。

我爭辯了兩次，他母親就不高興了，抹著眼淚說一些茶裏茶氣的話。

我是個急性子，又不會說軟話。

“阿姨，你不用這樣哭哭啼啼的，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我住在家裏，沒錯，是吃你們的，住你們的，可我也給夥食費了，我做飯打掃衛生，花了精力的，我沒有白吃白喝吧。”

他媽媽趙美麗哭著說：“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我沒有要你幹活，將來你都是要和沈浪過一輩子的，我巴不得你們好呢，怎麼會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