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理不在聲高

周久富本身就長得跟邱立誌很像。

要不然邱立誌也不會選他當替身，而跟程思琪和邱立誌兩人，分開這麼久，邱立誌堅信她不會輕易認出假扮他的周久富。

......

遇見咖啡廳。

當初兩人最後一次見麵的地方。

那天程思琪說出了絕情的話，打那以後一門心思備戰高考。

邱立誌那時候傷心欲絕。

他根本沒有心思專心學業，高考的時候發揮得並不好。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一在平地一在天!

程思琪上了名校，而邱立誌險些連普通的大學都沒得上。

這已經天然劃分了階層。

那時候邱立誌老爸的公司才剛剛成立，名不見經傳。

轉眼七八年過去，程思琪再次回到原來的城市，除了這家咖啡廳還在，物是人非。

“立誌，謝謝你能來。”

她確實沒有認出周久富，而是真的把他當成邱立誌。

周久富心裏不是滋味。

他很想成全兩人。

“是啊，思琪好久不見，其實......”

這會兒，他很想實情相告，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兩人見麵才坐下，他就覺得程思琪依舊對邱立誌一往情深。

還沒等周久富說完，程思琪打斷他。

“不要說了，如果當年我有現在的勇氣，也不至於，你想說其實你沒有收到我的短信對嗎?”

周久富急問。

“什麼短信?”

邱立誌可沒有告訴過他，程思琪後麵給他發過短信。

程思琪苦笑。

“我也是後麵才知道，你換了電話，你又怎麼可能收到?告訴我，為什麼悄悄換了號碼?是在生我的氣嗎，那時我實在是拗不過父母的意思，我......”

程思琪有些泣不成聲。

這麼重要的細節，邱立誌沒有提前透露。

周久富措手不及。

接下來如何做，隻能靠臨場發揮了。

周久富想了想，遞了一張麵巾給程思琪。

“想哭就哭出來吧。”

周久富此時就算沒把自己當成邱立誌，一個女人在他麵前哭泣，他也會本能地這樣做。

程思琪接過麵巾紙，一邊探眼淚，一邊說。

“謝謝，還記我們最後來這兒嗎?那時我不求你給我一個可以倚身哭泣的肩膀，你那會兒哪怕像今天一樣，我也會不顧父母的反對。”

周久富愣了下神。

“什麼?當年邱立誌連一張麵巾紙都沒遞過?這得多麼鐵石心腸?”

就算是程思琪主動提出，兩人不能在一起了，邱立誌要不要這麼小心眼兒。

心念微動。

周久富臉上露出一抹苦笑之色。

“當年，也許你我都太過懵懂吧。”

除了這樣的感慨之外。

周久富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總覺得邱立誌和程思琪沒能在一起，原因並非邱立誌說得那樣簡單。

程思琪聽了周久富的話，卻突然噗嗤一聲。

“嗬嗬，懵懂?”

周久富不解：“不是麼?當年我們都太小!所以......”

他到底不是邱立誌本人，隻能盡最大的可能揣測當時的情景，他後麵實在編不下去了，幹脆言語間留白。

程思琪接過話頭。

“所以什麼?所以你就趁老師和同學不在，偷偷地親我?原來在你眼裏，隻是一次年少無知下的衝動!”

周久富聽到這裏，腦子嗡地一下。

雖然這個年月，就算是高中生之間產生懵懂的情愛，被視為正常，不像他們父母那個年月，如同洪水猛獸。但周久富還是覺得邱立誌這種行為，有點早熟。

他敢於親人家，卻在分手時沒有勇氣安慰，這算什麼男人!

周久富並不覺得，程思琪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更沒必要說這個謊。

更何況。

她是把周久富當成了邱立誌本人，才真情流露。

“你聽我說，我其實並不是......”

周久富這時候想要坦白一切，他想把一切都告訴程思琪，結果話沒說完，程思琪因為太過激動，他的話再次被打斷。

“並不是什麼?夠了!我不要聽你的解釋!”

周久富這時豁出去了。

“你聽我說完!”

程思琪起身。

“有些話，你留給別人去說吧，再見。”

直到這是，周久富才喊出。

“我其實並不是邱立誌!”

程思琪轉身。

“很好!你連這種話都說了，看來這段感情注定無法彌合!對對對，你確實不是邱立誌，至少不是當年我心中那個人。”

周久富高喝。

“程小姐，我真不是邱立誌，我是他花錢雇來的!”

程思琪頭也不回。

“你覺得這個玩笑很好笑嗎?既然不好笑，別浪費大家時間。往後你我各不相幹!”

程思琪絕決地離開。

周久富心中很不滋味，他回去以後，當時就質問邱立誌。

“為什麼有些事，你不提前跟我說?”

邱立誌笑道：“按約定，你不可以過問我的私事。既然她走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這點考驗都經受不起，她憑什麼回來找我?”

周久富十分生氣。

“你覺得她回來找你，是因為你現在有錢了?”

邱立誌攤手。

“不然呢?就算她沒變，她的父母呢?你不會覺得，我倆勉強在一起，會有幸福可言吧。”

周久富聽後氣急敗壞。

“還真是冷血!”

邱立誌笑著看向周久富。

“兄弟，現在戲演完了，就別在戲裏麵出不來了，別把自己當成是我!”

周久富哼了一聲。

“我還真就不想成為你!”

邱立誌表情平靜：“我知道你這是氣話。我現在的高度，你們這些人根本無法企及，有一天你有機會成為我，一定轉身說真香。這——就是人性!”

周久富這時想退出，合同卻把他限製了。

從合同角度來說，邱立誌沒有任何違規，周久富想退出的話，隻要他賠償得起天價違約金，邱立誌不會攔著。

周久富內心一番思想鬥爭，提出反駁：“人性並不都是你說的那樣!”

他的話聽起來語氣十分激烈。

隻可惜，在邱立誌這個二代麵前，如此無力。

邱立誌眼皮都沒抬一下。

“不必這麼大聲，俗話說有理不在聲高，要是我在後麵加一句，隻在錢的薄厚，你會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