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敢不去嗎？

我叫郝宇，在一所重點大學讀計算機專業。

父母都是普通工人。

今年春天我媽在廠裏體檢查出了癌症。

為了治病，家裏花光了所有積蓄，還欠了不少外帳。

考慮到家庭的負擔，還有自己下年的學費，我選擇放暑假留在讀書的城市送外賣。

那天上午，我騎著電動車急匆匆去送一個快要遲到的單子，拐彎的時候，沒想到一輛車從後麵飛速而過。

我來不及刹車，隻能往一邊轉動車把。

可還是撞到了車的後麵。

因為我的速度太快，撞到了路邊的石墩上，電動車翻到，外賣也撒了一地。

好在我人沒事。

當我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就看到從車上下來一對年輕的男女。

那個男的衝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

“你他媽是怎麼騎車的，眼瞎了？看到這是什麼車了嗎？”

但我看到紅色的瑪莎拉蒂跑車被撞了一個凹陷，還掉了一片漆的時候，瞬間慌了。

我知道這車很貴，噴漆修複也很貴。

估計我這個暑假跑外賣賺的錢都不夠人家修車一個零頭的。

我擦擦臉上的汗，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真是晦氣！光對不起就算了？你知道這車修一下多少錢嗎？”男子不依不饒。

這時那個女子走了過來，查看了一下車子的凹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你的車子從後麵衝過來，也差點撞到我。”

“行了，別說那麼多廢話，說說怎麼賠償吧？”男子攤開手，一副要訛上我的樣子。

“你想要多少錢？”

“不多，二十萬吧。”男人哼了一聲。

我頓時傻眼了。

二十萬！

怎麼可能！

就是把我們老家縣城的房子賣了，估計也賣不了那麼多！

“就劃了一道口子，值那麼多錢嗎？”我有些不爽。

“你他媽也不看看這是什麼車？二十萬都是少的！”

這時那個穿著時髦，戴著墨鏡的女人不耐煩的說：“行了，有事說事，你別嚇他！”

我看到這個男人雖然穿的也全是名牌，但是一臉尖酸刻薄的樣子。

而那個女人戴著墨鏡，看不出她是什麼神情。

不過從她剛才說話，能聽出她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

“這位女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當時我也沒有料到會車從後麵衝過去！”

我開始向這個女人打感情牌。

那個男人不等女人說話，立馬不耐煩說：“別廢話，我們還有事，就說怎麼給錢吧！”

我一個大學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

最後我隻能選擇報警。

見我報警，那個男人更是囂張了。

“私聊的話給你要的還少，等警察鑒定了，你賠的更多。”

見男人嚇我，那個女的趕緊拉住了他：“你少說兩句，嚇唬人家幹什麼？”

這個女人看著倒是挺善良的，沒想到她會找一個這樣的男人。

很快交警就趕了過來。

通過現場鑒定和查看監控，交警判定我們雙方都負有責任。

瑪莎拉蒂車主的責任更大一點。

當時是這個女人開的車，她似乎邊開車邊和這個男人吵架，所以就沒有留意我。

然後通過保險鑒定，修複好至少要十萬塊錢。

那個男人哼了一聲，伸出手對我說：“拿錢吧，五萬！”

別說五萬，現在就是讓我拿出一千我都拿不出來。

見我慌了，這個男人冷笑道：“你們這種送外賣的，天天騎著電動車在街上到處亂竄，就得好好整治你們，讓你們長點記性！”

我確實怕了。

現在我們家欠了那麼帳，讓我拿出五萬塊錢，簡直是要了我的命。

我腦門上瞬間冒出了冷汗。

那個女的見我害怕了，連忙拽了拽男人的衣服：“行了，沒有多少錢，你就別嘮叨個沒完了。”

這個女人像是有什麼事，心不在焉的，語氣裏帶著一些不耐煩。

“這件事你不用管，我來處理！”男人立馬說。

年輕男子執意要我立馬拿出五萬塊錢。

“我沒有五萬塊，而且這責任也不全是我的，主要是你們的責任，你們拐彎的時候那麼快！”

人窮的時候，隻能如此。

“小子，你給我耍賴是不是，我告訴你，今天你不拿也得拿！”

女子見男子大叫大嚷，又不耐煩的拉了拉他。

然後她又麵對我：“小兄弟，看你挺老實的，我這邊還有事，咱們都退讓一步，你拿四萬，我們拿六萬好吧。”

沒想到一開口，她就給我減了一萬塊錢。

那個男人似乎對女人有些生氣了，依舊罵罵咧咧的。

“這些臭送外賣的，就是馬路殺手，必須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聽到這個男子罵送外賣的，一副瞧不起我們的樣子，我瞬間火了。

就連那個交警也皺了皺眉。

忍著惡心，我對那個女子說：“姐，剛才你說這是你的車，你說四萬就四萬，但是我家前段時間出點事，我媽才做過手術，手裏沒錢，等我慢慢賺錢給你好嗎？”

車主是女子，而且開車的也是她，我就不搭理男子，隻和女子說這件事。

“呦，這時候還裝起可憐哭起窮了，真是會演！”男子一副陰陽怪氣的腔調。

女子打斷了他，問我：“你媽怎麼了，得了什麼病？”

男子立馬說：“你別信他的話，他說慢慢給，說不定轉眼就找不到他的人了。”

我臉色變了變，掏出錢包，拿出自己的學生證：“剛才你們看到了我的身份證，這是我的學生證，如果你們覺得我會跑，可以直接找到我學校，我的班級。”

那個女子接過我的學生證看了一眼。

“原來真的是大學的高材生，還是計算機專業。”

交警這時候說：“大學生送外賣，看來家裏確實有困難，你們也有他的信息，應該不會跑了。”

女子看了我一眼，把學生證還給我：“其實這件事主要的責任是我，既然看你是學生，那就再少要你點，你就給我兩萬，現在沒錢慢慢給。”

聽說隻要我兩萬，我一陣激動。

看來這個女人還是挺好的。

“兩萬，也太便宜他了！”男子立馬叫道，“你是不是看他年輕又長的帥，動了別的心思了吧？”

女子頓時臉色變了：“曹文哲，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男子頓時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悻悻的不再說話。

“這件事還是怪你！你給我說說，要不是你那點惡心的事情，我會和你吵架？”女子罵道，“咱們的事沒完！你回去必須給我解釋清楚！”

我愣住了。

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還吵了起來。

交警看到這，連忙說：“行了，既然如此，那就簽字，別耽誤交通。”

女子看我一眼說：“咱們留給聯係方式。”

“要不就加個微信吧，我有錢就往你微信上轉。”我掏出手機。

兩個人互相加了微信，然後在交警的協議書簽了字，女子和男子開車離開。

我收拾了一下外賣箱，歎了一口氣。

今天的外賣我賠償不要緊，關鍵是倒黴的欠了人家兩萬塊錢。

等跑了一天，回到宿舍，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微信。

才知道這個女子叫杜薇薇。

看她的頭像，非常漂亮。

雖然那個女人給我降到兩萬塊錢，但是對我來說也不是一個小數字。

所以我隻能每天拚命的送外賣。

一天到晚幹個不停，累的像條狗似的，一天才拿到三百多塊錢。

這樣算下來，我這個暑假都是為這個女人打工了。

想到這，心裏頓是憤憤不平。

可是也沒有辦法，誰讓我把人家的瑪莎拉蒂給撞了呢？

我這人欠不得別人錢，總覺得心裏有件事。

所以每次攢夠一千塊錢，就會發給她。

她也主動收下，不過也不說什麼。

沒事的時候，我會刷刷朋友圈，偶爾能看到她發的動態。

我知道她是個富婆，但是幾乎不在朋友圈裏炫富。

最多發一些美食啊，人生感悟啊什麼的。

發照片也不會發自己的正麵照，隻是露個手臂或者背影。

從她的朋友圈能看出來，她是個細膩但是略微悲傷的女人。

而在我眼裏，她就是一個債主。

我也知道，我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處於底層邊緣，而她則處於社會的頂端。

所以我們兩個之間從來沒有聊過天。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和我說：“給我發個紅包。”

看到她的話，我瞬間愣住了，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前幾天我才發給她一千塊錢，沒想到這個時候突然又給我要錢。

一個開瑪莎拉蒂的女人，會缺這點錢嗎？

再說我現在身上也沒有多少錢。

當我剛想和她解釋能不能緩幾天時，她突然又發來一句話：隨便多少都好。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在和別人玩遊戲輸了？

搖搖頭，給她發了一個八十八的紅包。

到時候我一定會把這筆賬給她算上。

發了紅包，我還繼續送我的外賣，沒想到晚上的時候，她又給我發來了信息。

先是一個定位。

接下來又發了一句話：現在過來找我。

我拿著手機，一臉懵逼，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然後我發了一個問號，問她什麼是不是發錯了。

沒想到才發過去，她立馬打來了語音。

不得已我接了起來。

“杜姐，你......”

不等我說完，她就立馬說道：“你現在過來，趕緊的。”

“杜姐，讓我去有什麼事嗎？我還得送外賣呢。”

“過來陪我喝酒！”

我一臉懵逼，她平白無故打電話讓我過去陪她喝酒，這不是有病嗎？

不過我還得好聲氣的和她說：“杜姐，我今天還要送外賣，而且明天我也要早起，就不去了。”

“你來不來？不來就把欠我的錢現在全部還給我！如果來的話，我可以考慮免去一些。”

這還威脅上了！

“杜姐，咱們是說好的......”

“少廢話！來還是不來！”

不得不說，我有些心動。

如果她真的免一些債務，我就會輕鬆很多。

“那你準備免我多少？”

“五千吧，如果來了表現好的話，我可以考慮再多免一點。”

表現好點？什麼意思？

難道今天晚上她還想讓我做什麼不成？

“杜姐，你這......開玩笑吧？”

“我沒和你開玩笑，來不來吧！”

“去！”

威逼色 誘，我敢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