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靈早早就在外麵等著接應我了。
我一襲白色長裙,戴著一個狐狸模樣的麵具,熟練地上了她的轎子。
我倆這麼做也不是第一回了。
去尋歡作樂,自然不可能暴露身份。
所以每次我都會戴上麵具,連聲線也會用特殊的道具變一變。
畢竟我去花樓找小倌這事兒要是暴露了,可是殺頭的大罪。
我們很快抵達了方靈在春風樓準備的密室。
這密室建在春風樓地下兩米,門口也有好幾個大漢把守,確實夠隱秘。
而我剛抵達門口,便有好幾個穿著透明紗衣,身材窈窕的美少年湊了上來。
他們熟練地拉住我的衣角,有些嘻笑道:“雪小姐,您可終於來了,奴家們等您等得好苦啊。”
因為我來的次數多,出手又大方,還有個標誌性的狐狸麵具,他們都對我十分熟悉了。
我也輕車熟路地安撫他們:“哎呀別哭了,我這不是來了嗎?”
還有幾個美少年是新來的,有些羞澀地站在一邊偷偷看我。
我向其中一個長得最出色的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他臉頰微紅,小心翼翼地湊到了我麵前:“雪小姐......”
“你叫什麼名字?”我挑起他的下巴,輕佻問道。
“奴家叫聽音。”他咬著唇,一雙眼眸波光淩淩,含情脈脈。
“聽音?那你唱曲兒是不是很拿手?”我倚靠在椅子上,翹著腿調戲他。
他眉眼含春地點了點頭,看我的眼神像帶了鉤子一樣:“奴家不止會唱曲兒,還會撫琴吹。簫。”
這時另一個美少年忽地上前將他擠開,是我的老熟人紫竹。
紫竹長著一張娃娃臉,甚是可愛,之前也最受我的寵愛,他撅著嘴衝我撒嬌:“雪小姐,奴家也會彈琴,還比他彈得好。您這麼久沒來看奴家,一來就當著我的麵兒和新歡你儂我儂,奴家可不依啊......”
對於這種爭風吃醋的場景,我也很熟練了,自然有辦法應對。
我順手從荷包裏摸出一粒金豆放到他手心:“是是是,是我的不對,乖,別氣了。”
紫竹眼睛一亮,立馬眉開眼笑地接過了金豆,“謝謝雪小姐。”
一群美少年開始唱曲兒的唱曲兒,撫琴的撫琴。
我湊到方靈身邊,開始和她小聲敘舊。
方靈歎了口氣,似乎有些發愁:“你如今死了夫君倒是舒坦了,我。日子可就難過了,最近家裏已經給我訂了門親,說是年後就要成婚,萬一不是良人,我可就......”
我拍了拍她的背,義薄雲天道:“怕什麼,今後有我給你撐腰,管他什麼牛鬼蛇神,你那夫君要是敢對你不好......”
我的手放到頸邊,做個了收割的動作:“我就花錢請人把他嘎了,讓你也和我一樣,做個有錢的俏寡婦。”
方靈樂不可支,笑得花枝亂顫得摔到我懷裏:“還是你對我好。”
我攬住她的肩膀,嘴角勾起:“那是,我們可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妹,自然不會讓你受委屈。”
我倆又聊了一會兒後,暢想了一下沒有夫君,沒有公婆的美好未來。
方靈突然轉了轉眼珠子,衝我露出一個笑容。
“哎,阿雪,就這麼聽曲兒未免也太過乏味,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
“什麼遊戲?”我好奇問道,畢竟方靈一向鬼主意最多了。
方靈招招手,將美少年們都召集了過來,邪笑道:“來,我們玩點刺激的,我倆人輪流出一個字謎讓他們猜,猜對了的有賞,沒猜對的嘛,就要脫一件衣服!”
此話一出,美少年們都羞紅了臉,拿衣袖捂著臉嘟囔:“哎呀,方小姐也太壞了......”
“就是,就是。”
但他們嘴上這麼抱怨著,猜字謎的時候卻一個比一個積極。
就這麼一輪一輪的下來,很快有一個少年輸得隻剩下褒衣了。
正是我剛才調戲過的聽音。
他揪著衣角,悄悄往我這邊靠,嘴裏很是焦急,眼神卻像春水一般:“哎呀,雪小姐,奴家隻剩一件衣服了,再脫就沒了,這可怎麼辦......”
此時我已經喝酒喝得醉醺醺了,連他的臉都看不太清,嘴裏卻還起哄道:“那這下一題非你不可了,來來來,讓我來出題......”
他滿臉欣喜地想靠到我身上來,卻被我身邊斟酒的少年不著痕跡擋住了。
我一愣,眯著眼睛轉頭看這個斟酒的少年,他身形高大,寬肩窄臀,就算我因為醉了看不清他的臉麵,也能猜到這一定是個麵容不俗的英俊男子。
我歪了歪頭,有些疑惑。
不對啊,剛才一直替我斟酒的少年,有這麼高嗎?
但我也沒有細想,隻以為這少年是吃醋了,才會將人攔住。
於是我抓起這人的手,安撫的摸兩下:“怎麼了,你也吃醋了?別氣,那就讓你先猜。”
我一邊暈頭轉向的想謎底,一邊打量著這隻手。
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好看是好看,就是繭子有些多,不像個花樓小倌,倒像個沙場武將。
我又使勁兒摸了兩下這隻手,心底直犯嘀咕,這少年之前在樓裏是幹嘛的,怎麼會有這麼厚的繭子。
於是我頓時起了好奇之心,坐起來問他:“你叫什麼名字,有什麼擅長的本事?”
他卻對我不理不睬。
而我也並未注意到,此時周圍已經忽然安靜了下來。
我蹙了蹙眉,往他湊近,想看清他的臉:“喂,你怎麼不理我......”
他卻突然反手攥住了我的手腕,一雙桃花眼微眯著,似笑非笑對我說:“夫人,你就是這麼為我服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