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靳承又打我了!”
哭訴聲將我猛然喚醒。
我渾身一怔,瀕死的恐懼依然殘留在身上。
楊芷站在我的麵前,向我展示她的手臂,上麵全是淤青,看著滲人極了。
幻覺?現實?我不是死了嗎?
“阮阮,我好痛啊,靳承拉黑我了,我該怎麼辦才好——啊!!”
我端著熱茶的手一抖,滾燙的開水直接在潑在她身上,霎時萬紫千紅,很是好看。
“你幹什麼?!”楊芷捂著臉尖叫道,引得宿舍有人側目。
我:“啊,抱歉手滑。”
原來不是幻覺,我真的回來了。
楊芷驚疑不定地看著我。
我的行為並不算特別反常,畢竟,上一世她遲遲無法下定決心分手、被靳承搞大了肚子後,我第一反應就是給了她一巴掌,罵她糊塗。
而現在,就是我給她擦屁股,掏錢給她人工流chan後,她和靳承吵架,被靳承毆打拉黑......也就是我死亡的三個月前。
三個月,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潑完水,我笑了。
我拿出碘伏,給她燙出大片血泡的地方消毒,她再次忍不住痛的輕呼起來。
我誠懇道:“寶寶,我覺得你們倆很有宿命感。”
“他犯過很多次錯,但是你們都沒分開,這種帶有痛的愛一定很特別吧。
“我想他不是故意傷害你的,你也很愛他離不開他。
“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成長,你們一定會修成正果的,祝福你們寶寶!”
楊芷先是麵露困惑,再然後陷入了沉思。
“阮阮,我怎麼感覺你好像變了......”
“不是的寶寶,”我溫柔地替她處理好傷口,“我就是突然想通了,男人嘛,總是成熟的晚,他以後肯定會改的。”
楊芷狐疑地看著我:“阮阮,你為什麼突然對靳承這麼寬容了?”
我笑嗬嗬地起身,發表暴言:
“你說什麼呢別侮辱我哦寶寶,靳承一張馬臉成天裝逼,怎麼配得上我?像我這樣的人,要是蘇嚴來了我說不定還考慮考慮哦。”
楊芷瞠目結舌,見我不似開玩笑,“蘇嚴?......年級第一?......你在說什麼啊?”
我笑容可掬,提包就走。
“你去哪啊阮阮!晚上我們不是要去蹦迪嗎?”
當然是珍愛生命,遠離戀愛腦!
宿舍樓下,靳承站在路燈下等人。
黑大衣長筒靴,倒是襯得他帥氣,卻沒一件是他掏自己錢買的。
靳承是靳家的私生子,從小不受靳家待見,是被虐待長大的。
他可憐的身世,和楊芷的出身多有相似,因此楊芷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能理解他的人。
然而靳承卻是一個貪婪的人,一開始,他看不起在夜場打工的楊芷。
楊芷為了追到他,求我幫忙。
我幫她出謀劃策、搜集信息、教她說話,還暗中聯絡靳承的同學,拉到我的圈子裏。
那段時間,我和楊芷一起研究穿搭、化妝,挽著手逛商場,給她買了漂亮裙子。
當我們在夜店再次遇到靳承時,他的眼睛都亮了。
現在回想,他或許隻是看中了楊芷手裏的、我借給她的愛馬仕包包。
我直接無視靳承,背包往圖書館方向走。
“明鈺!”靳承叫住我,“你怎麼不回我消息?”
頭感到一陣暈眩,上一世我被折磨到精神失常,記憶模模糊糊的。
聽到靳承的聲音後,一段記憶突然湧進腦中。
被綁架後,我被關在鄉下的黑屋裏。大部分時候,都是蒙著臉的男人們來折磨我,偶爾楊芷會出現,對我拳打腳踢。
有一次,她抓著我的頭發,把我的臉按在地上,要我看她的手機屏幕。
“阮阮,你還死活不承認你和靳承有一腿,你看,靳承全都坦白了哦......是你勾引了他!
“我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這麼多年的好姐妹,竟然背著我做出這種下賤事!你是不是就是想看我們分手,然後得到他!”
她抓著我的頭發,提起我的頭,一下一下砸在地上。
水泥地板上全是一道道血痕。
“我不會讓你得到他的、我不會讓你得到他的......”
我扶住額頭,按壓瘋狂跳動的太陽穴。
靳承見我不對勁,朝我上前幾步,扶住我的肩膀。
我抬起腳向他踹了過去。
“?!”
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不設防,就這樣被我一腳絆倒在地。
我再接再厲,又給了他幾腳。
高跟鞋的鞋跟把他踩到幹嘔不止。
靳承不明所以:“阮明鈺!你幹什麼?”
我的動靜一下子吸引了不少同學。
“阮阮!你怎麼了!你不是說你想通了嗎!”
下樓追我的楊芷一下將靳承護在身後。
我原以為靳承要朝我發作,沒想到,靳承爬起來後,直接把楊芷推到一邊,抓住了我的雙肩。
“明鈺,”他看都沒看楊芷一眼,眼裏迫切而焦急,“怎麼了?是我做錯了什麼嗎?你別生氣。”
到底誰是誰的男朋友?
我瞪大雙眼,背後一陣惡寒。
“放開我!”我用力掙脫他的手。
我大聲道:“之前碰我,我就說過,你再碰我,就別怪我對你更狠了吧!”
一片嘩然。
“什麼啊......那個男的想騷擾女生嗎?”
“真惡心,活該被打!”
“你說什麼啊明鈺,”靳承蹙眉,委屈道,“我沒有想碰你啊!我都有小芷了,我為什麼......”
楊芷震驚,“阮阮!我知道你討厭靳承,但是不要敗壞他的聲譽啊!”
我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齷齪的心思,你之前在KTV摸了我,要是你不認,我們就去看監控!”
楊芷的臉白了。
靳承臉色一變,但馬上又擺出一副沉痛的樣子。
“明鈺,我和小芷在一起前,你就總是約我,我有女朋友以後,你也經常找我聊天。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但我對你絕對沒有別的心思。
“那天KTV,你灌了我太多酒,我喝醉了,你倆長得又像,我才把你誤認成了小芷。”
楊芷的臉扭曲了一瞬間,立馬轉頭看了我一眼。
也就隻有她會信靳承的鬼話。
我和她十幾年的交情,在她的愛情前永遠都是後位。
“家暴打女人的廢物,還有臉覺得我能看上你?”
我看向靳承,冷冷道:“你這樣的私生子,連邁入我家門檻都不配。”
我摸出錢包,抽出一把鈔票,甩在他的身上,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