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羞辱

我一陣吃痛，不受控製的蹲下身抱住腳，眼淚直往外湧。

在我低頭的那一瞬間，我清晰的看到。

陸皓眼裏有一閃而過的心疼。

但緊接著，高欣欣又給了我狠狠一腳。

也許是經常熬夜工作，我的身體素質很差。

隻是輕輕幾腳，口中就多了一股腥甜，難聞的鐵鏽氣息充斥著我的鼻尖。

我抬手胡亂擦了一把，嫣.紅的血液旋即在我白.皙的時候閉上綻放開花。

居高臨下的高欣欣似乎還是不滿，正準備再度對我動手之際。

男人的大手抓住他纖細的手臂，好聽的磁性嗓音無比威嚴。

“夠了！再繼續打下去，你是真想去警察局裏坐坐？”

“誰讓他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要纏著你的！”高欣欣不滿的嘟囔。

不過，她到底害怕陸皓真的生氣，沒有再繼續羞辱我。

但她不知想到什麼，那股高高在上的氣勢再度浮現，她輕輕踹了我一腳，趾高氣揚的吩咐。

“你剛剛想讓我買酒對吧？沒問題，隻要你能當著所有人的麵將一箱酒喝完，我就買十箱。”

“你要是能喝完十箱，那我就買一百箱。”

一百箱。

等於是我兩三天的業績。

我想了想，似乎很是劃算。

我跌跌撞撞爬起身，衝到洗手間的鏡子前，將身上的血液清洗幹淨。

又捧了兩捧清水，冰涼刺骨，想要以此消腫。

效果自然是不好的。

看到我已經心動，高欣欣懶得繼續在洗手間欣賞我的狼狽，嬌滴滴的挽住陸皓撒嬌。

“陸哥哥，她就是一個為了錢不擇手段的女人，你不要被他現在的狼狽給騙到。”

“你相信我，為了我開出的條件，她肯定會主動來我們包間的。”

明明隻是第一次見我，高欣欣卻說的格外篤定。

仿佛對我很是了解。

我想，關於我和陸皓之間的過去，肯定有人添油加醋的告訴了她。

不然她又怎麼會為我一個啤酒妹大動幹戈？

當我走進包間，果然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是陸皓的好兄弟。

當他們看到我的那一瞬間，平靜的麵容上都掀起了驚濤駭浪。

但無一例外，都是憤怒。

更有一個男人直接砸了酒瓶子，氣急敗壞的指著我，眼裏的嫌棄快要凝成實質。

“薑雲，你有什麼資格繼續出現在陸皓的麵前？”

“還是你依舊跟從前那樣不要臉，知道陸皓現在是上市集團的總裁，就沒臉沒皮的貼上來，真是令人作嘔！”

也有人勸說陸皓，苦口婆心。

“陸皓，這賤人沒有心的，你可千萬不要被他現在這副樣子給騙到！”

“說的沒錯，之前我也來過這酒吧好幾，聽說有個啤酒女，為了賣啤酒，什麼事情都做！甚至還親自給男人擦皮鞋！”

“這樣的賤人，根本就不配站在你身邊！”

我輕笑一聲，仿佛一切的嘈雜都入不了我的耳朵。

他們說的沒錯。

當時我正在酒吧外，猶豫著要不要進來當啤酒妹。

明白這份工作的意義是什麼。

我可以得到高額的報酬，但與此同時，我的尊嚴會被無數人踐踏在腳底。

可就在那時，護工交接的電話打了過來。

母親的病情極度惡化，如果再不進行新一期的化療，那母親很有可能活不過一周。

那是生我養我，將我培養成亭亭玉立的母親啊。

我如何能對母親放棄治療？

毫無意外的，我邁步走進了酒吧。

也就是在當天晚上，我因為擔心母親的病情，一不小心，將酒灑在了男人的鞋上，男人瞬間黑了臉。

他身旁的保鏢更是直接架住我，隻要男人一聲令下，他們的拳頭就會朝我的肚子招呼。

也許是我哭的梨花帶雨的臉，招來男人的惻隱之心。

男人竟然喝止住了幾個保鏢，冰冷的麵容上燃起一絲玩味，說出口的話，曖昧至極。

“今天的事情也好解決，隻要你陪我一晚，我便不追究你的任何責任”。

“不僅如此，從今往後你可以跟在我身邊。”

嗬。

我嘴角扯出一抹自嘲，我早該想到的，踏入這裏，我現在也沒有清白可言。

但如果母親知道我賣身，以後肯定不會再繼續配合治療。

到那個時候，就算我有再多的錢也沒用。

我倔強的昂起頭，滿眼歉疚的向男人道歉。

“今天都是我的錯，求您放我一馬。”

男人似乎對我的拒絕意料之中，但他的眼神卻突然變得凶惡。

隻一個眼神，旁邊的保鏢就直接一腳將我踹翻在地。

恰好我的頭落在男人的腳邊。

看著那鋥光瓦亮的皮鞋，屈辱感將我整個人牢牢的籠罩住。

可母親還在等我，我不能就此放棄。

我深呼吸了一口，勉強養起一個還算看得過去的笑容，轉而扯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的為男人擦拭皮鞋。

要乖順有多乖順。

也許是我的低眉順眼討好到了男人，男人並沒有再繼續懲罰我。

之是朝我的臉上狠狠砸了一摞錢，之後讓我滾出去。

也就是那一晚，酒吧裏的所有人都知道，我為了賣酒，什麼都做得出。

在那之後，經常會有人為了羞辱我而來。

也許在他們眼裏，我那副狼狽至極的模樣，會讓他們興奮快活。

讓他們把在社會上受到的所有欺壓，通通發泄在我身上。

正是有了這個名頭，我每月的銷售額都居於榜首。

漸漸的，我手裏頭越來越寬裕，再也不用擔心母親沒有足夠的藥費化療。

每一次去見母親，我都會提前將臉上的傷給遮住。

再加上母親的精力並不好，通常跟我聊上半個小時，就會疲倦的睡著。

想到母親，我就有了無限力量。

看著腳邊那一箱箱的啤酒，我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毫不服輸的盯著高欣欣，難得倨傲。

“你之前說的可還算數？”

高欣欣似乎沒有想到，我竟然真的如同傳聞中的那樣，為了錢什麼都願意。

她今天本來就想羞辱我，看到我這樣，自然是再高興不過。

“當然，你喝的越多，我買的越多。”

聽著她的話，我高興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