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當時在大黎朝裏的那6年,都是騙我的,你隻是想知道大黎朝的派兵布防。要不怎麼就在我將你送走後的不到一年你就能帶著鮫人族勢如破竹,攻破大黎朝。」
這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刺痛了我心中最軟和的部分。也撕開了那血淋淋的真相。
我明白自己既期待著這個答案,也在害怕著這個答案。我害怕的是,這六年來的一切美好可能隻是一場精心編織的謊言。
「我從未騙過你,我對你的感情都是真心的。我和你講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當今的局麵絕非我所願,你相信我。珍珠。」
聽到我講出這些話,他竟急急的否認。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堅定,仿佛想要用這份堅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而我在聽到他這樣說,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吐出一口濁氣。心中的石頭似乎輕了一些,但仍舊沉甸甸的。
「我就說嘛,容嬤嬤肯定是亂說的......」
可這抹笑還沒來得及綻放,便消失殆盡。因為我深知,即便他不是那個屠戮者,但是如今我和他已經站在了家國的對立麵,我已經沒有任何資格去和他談情說愛,花前月下。
想到這些,我的心如同被利刃割裂,痛徹心扉。我苦笑了一下,這笑容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哀,是對這複雜命運的無聲控訴。
我緩緩地俯下身體,雙膝觸地,依照大黎朝的傳統禮節,恭敬地行了一個莊重的國禮。
禮畢之後,我抬起頭,目光中帶著一絲哀求和不安,聲音微微顫抖地向眼前的大將軍王發出了我的請求:
「大將軍王,如今的我,已不再是昔日的大黎朝文貞公主,我僅以您兒時的玩伴,那個曾與您共同嬉戲的小珍珠的身份,懇求您的庇護。請您保護我和阿舒,我們無處可去,隻能求助於您。求您了,阿唐。」
我的話語在書房裏回蕩,仿佛每個字都在空氣中凝固,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一時間,整個書房陷入了一片死寂,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在一段沉默中,唐盛緩緩地抬起手,用指尖輕輕地按壓著自己的眉心,似乎在試圖緩解內心的痛楚。
他的眼神透露出深深的悔恨與無奈,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終於開口說道:「小珍珠,終究你也還是用曾經的那段感情困住了我,是我虧欠了你們太多。從現在開始,你們就不要再記得自己曾經的身份了。在大將軍王府中好好待著,總歸我是能護住你的。」
我跪坐在冰涼的地麵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穩定了自己的情緒,而後平靜的開口:「阿唐,我們之間的關係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就如此這般吧,你能護住我們已經很好了。」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溫柔地詢問道:「你一路從磨當山跋涉至此,有沒有遇到什麼意外,受了傷嗎?」
他的眼神如同春日裏盛開的桃花,充滿了深情與牽掛,仿佛能夠淹沒周圍的一切。
當時我便是被他這一副溫情的模樣所迷惑。
我定定的看向他,輕輕搖了搖頭,平靜地回答道:「沒事的。多虧了容嬤嬤,她用自己的女兒和兒媳婦的生命作為代價,換得了我和阿舒的安全。因此,我們得以留在都城。」
他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嚴肅:「最近都城的城門緊閉,城內正在嚴密搜查大黎朝的皇族成員,以防有漏網之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不知你宮中女官為你做到了何種地步,如今為了你的安全考慮,你以為你阿妹變在我大將軍府做一個三等女使,假以時日,我再為你們安排新的身份。」
我曾經是大黎朝的嫡出公主,這個身份讓容嬤嬤當時在遮掩時,費了不少的心思,為了將我和阿舒偷梁換柱,耗費了大量金銀財寶,但是財帛終究不如權利來的方便。
第二天一早,我與阿舒便成為都城中一戶普通農戶家的女兒,父母雙亡,無親無故。
從那時起,我和阿舒就在大將軍府安定下來,開始了新的生活。
作為三等女使,我與阿舒是大將軍府中最低等的奴仆。那些我素日裏瞧不起的鮫人,對著我與阿舒呼來喝去。
忍饑挨餓,更是家常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