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為母則剛，不再懦弱

女兒佳佳身子弱，三天兩頭就會生病，但我工作忙，時常加班，大多時候都是交給婆婆照顧的。

婆婆總是和我抱怨，女兒難伺候，嬌氣，動不動就上吐下瀉的。

出於無奈，我隻好多給點婆婆生活費，讓婆婆多費費心。

我不能不工作，不然指著老公那點工資，根本不夠維持這個家生活的，但凡我娘家還有人在的話，我也不至於麻煩婆婆幫忙照看。

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親人相繼離世，和老公結婚的時候，我身邊已經沒有親人了，把女兒丟給婆婆，也是我的無奈之舉。

這天，婆婆又打來電話說佳佳打針了，還是以前的老 毛病，胃腸感冒。

好在今天的工作並不是很多，我特意請了假，早點回家看女兒。

剛進門的那一刻，我就看到滿桌子的菜，婆婆剛準備好晚餐，坐在女兒的旁邊，打算親自喂她。

這些本來沒什麼問題，但關鍵是婆婆準備的晚餐都是女兒不能吃的。

女兒的體質特殊，對雞蛋牛奶過敏。

婆婆做了煎蛋，西紅柿炒雞蛋，黃瓜炒蛋，煮雞蛋......還有溫熱的牛奶......

“媽！你在幹什麼！”我急忙衝上前去，將婆婆手裏的飯碗搶下來了，緊張兮兮的看著女兒，“佳佳，你沒事吧？”

女兒的臉色蒼白，雙眼無神，呆呆的望著我。

她明明已經四歲了，卻不愛說話，整個人也很消瘦。

看著女兒的模樣，我心疼不已，自責我不是一個好媽媽。

“江楠，你一驚一乍的看什麼啊！”婆婆瞪著眼睛，十分不滿的嘟囔著，“好像我把佳佳怎麼了一樣。”

瞬間，一段不屬於我的記憶湧入到了我的腦海中。

婆婆趁我不在的時候，都會給女兒喂雞蛋和牛奶吃，導致女兒渾身起紅疹子，上吐下瀉的，這才是導致女兒三天兩頭就會去醫院的真正原因。

而最嚴重的一次，婆婆給她喂了飯後，女兒說難受，婆婆卻不管不顧，和別人打電話，嚷嚷著出去打麻將了，把女兒一個人鎖在家裏。

等我下班回家的時候，家裏是一片狼藉，女兒瘦小的屍體躺在地上，愈發冰冷。

我心如刀絞，葬禮上不停地質問婆婆，她卻不以為然的瞥了我一眼，“什麼過敏，雞蛋和牛奶都是好東西，我們那個年代的人根本吃不起，哪有人會對好東西過敏的！”

“而且，我買來都是給她補身體的，你不體諒我，還責怪我。”

“是她命濺，吃不了好東西，她活該！”

頓時，我目眥欲裂。

怔怔的看著站在餐桌旁嘟嘟囔囔的婆婆，憤怒的紅了眼。

是的，我覺醒了，我覺醒了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我一直以為婆婆是真心幫我照顧女兒的，卻沒有想到，這反而會害了女兒。

“媽，我說了多少次了，這些東西不能給佳佳吃的，她吃了會過敏的，會要命的！你是不把你孫女的命當命嘛！這麼作踐佳佳！”我氣急敗壞的吼著。

似是剛才的記憶在我腦海裏不停地循環著，讓我更加怒火中燒。

婆婆被我吼得一怔，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換做以前，我最多是叮囑婆婆兩句，畢竟我一直都很小心翼翼的處理著婆媳關係，生怕我和婆婆之間出現什麼矛盾，影響她對女兒的態度。

我突然間的怒吼，讓婆婆也感到很是意外。

當然，婆婆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潑辣的很，立馬就朝我喊道，“江楠，你什麼意思啊？你意思是我累死累活的幫你操持這個家，還做出錯來了唄？”

“我好心給佳佳買那麼多雞蛋牛奶補身體，你還數落我的不是？”

“哪有什麼過敏啊！我還沒聽說過有人對牛奶雞蛋過敏的呢！我看佳佳就是矯情，接觸的少，這不是拿雞蛋牛奶多刺激一下，習慣了，也就不過敏了麼！”

“我不是也為佳佳著想麼！幫她治病！真是好心當驢肝肺了！”

說完，婆婆還沒好氣的瞥了我一眼。

瞬間，我的火氣就上來了，“媽，到底要我給你科普多少次，你才願意相信啊！過敏不是能開玩笑的事，你這樣會要了佳佳的命的！”

在佳佳小的時候，我給她喂過牛奶，就發生了過敏的事情，當時把我嚇壞了，提心吊膽的，後來被醫生再三警告，千萬不能給她吃雞蛋喝牛奶，佳佳的過敏反應挺嚴重的，稍有不慎，會要了命的。

醫生怕我記不住，還給我科普了好久，後麵回來我也給家裏人進行科普，一再警告不要給女兒喂雞蛋牛奶。

可婆婆總是仗著自己年紀大，說她忘了，上次佳佳住院的情況很嚴重，甚至還進了ICU，我以為婆婆總算會有記性了，沒想到，她會趁著我不在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

難怪女兒三天兩頭的就要到醫院去打針，都是婆婆在作祟！

“江楠，你別什麼屎盆子都往我腦袋上扣！一個小過敏咋可能會要命呢！”婆婆還理直氣壯的和我爭辯，“就算要命了能咋樣！誰叫你生了個賠錢貨，她就是賤命一條，你趕緊給我生個孫子！”

說來說去，話題又引到生孫子上麵了。

在嫁到他們家來以前，婆婆的態度還是挺好的，包括婚後也待我不薄，隻是在我生下女兒後，她的態度轉變，對我們母女二人很不待見。

我覺得，無論如何，婆婆和女兒之間總歸有血緣，有親情的，可我還是低估了人性的險惡，她竟然還想害死我的女兒！

“孫子，孫子！你就隻知道要孫子！你連孫女的命都不在乎，你這種人，配有什麼孫子！活該你們老宋家斷子絕孫！”我氣急敗壞的吼著，這些年我一直在忍氣吞聲，為的就是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可現在，他們想謀害我女兒的命，我決不能容忍！

“你、你......哎喲，我這個老婆子，一把年紀了，幫你們照顧孩子還照顧出錯來了......”婆婆見說不過我，捂著心口，開始撒潑。

本來在吃飯的老公宋耀祖，這時也放下了碗筷，起身就給我一巴掌，怒吼出聲，“江楠！真是反了你了，給你能耐的！敢這麼跟我媽說話？”

“說兩句得了，還沒完了！飯都做好了，愛吃不吃，不吃滾！”

老公不耐煩的說著。

我算是徹底看清了他們一家人的嘴臉，敢情我苦苦的維係這個家，都是自作多情了。

就連女兒的親生父親，我的老公都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徹底的心灰意冷，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他們不讓我女兒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

我伸手，用了很大的力，掀了桌，“我讓你們吃，趴地上撿垃圾吃去吧！”

說罷，我將女兒抱了起來，奪門而出。

樓道裏，我能聽到老公的怒吼，“真是反了你了，有能耐你這輩子別回來！”

“天殺的！你這找的是什麼媳婦兒啊！一點規矩都不懂，這都是糧食啊！怎麼能都掀了，我們老宋家造的什麼孽啊！怎麼攤上了她啊！不給我生孫子也就算了，還這麼對待我們娘倆......”婆婆佯裝弱勢，大喊大叫著，生怕街坊四鄰聽不見的樣子。

嗬~你們老宋家造的什麼孽，你自己心裏還不清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