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禦書房,林遇精神有些恍惚。
誰曾想大夏皇帝竟是女兒身,而且看重自己,欲要借種生子。
若真有了兒子,未來當了太子,算不算曲線複國?
自己又算不算奉旨禍亂後宮?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恭喜林總管,陛下有旨,封你為司禮監行走。平日無事,可留在太安宮。”
王順道喜,一臉敬畏。
林遇回過神來,看向這位皇帝身邊的大太監。
忙從袖子裏抽出幾張銀票,遞了過去。
“幸得陛下看重,我現在誠惶誠恐,不知王公公可否指點幾句?”
王順微微一笑,手輕輕一撫,林遇手上的銀票消失不見。
好功夫!林遇心中讚歎。
王順收了錢,語氣柔和。
“指點談不上,咱們都是陛下家奴。不過宮裏規矩多,分了司禮、尚寶等十二監,林公公不須多記,底下的人自會提醒。”
林遇點頭,他又問道:“我這司禮監行走平常做些什麼?”
王順盯著林遇,心中有些嫉妒。
他前後侍奉兩位帝王,才有如今身份。
沒想到一個不起眼的小太監竟得皇上看重,這才多久就當上司禮監行走。
王順酸溜溜道:“司禮監負責批答奏章、總管宦官,若是得皇上器重,到了地方便與封疆大吏無疑。”
林遇聽得心情舒爽。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這是何等的風光!
“至於你這行走,若是有朝會,便要出入內外廷,傳遞機要。”
王順一句話把林遇打回現實。
司禮監高大上,不過他這個行走,就是幹跑腿的活。
林遇不由苦笑。
“原來是個跑腿的。”
“林總管,莫要小瞧行走,若不是需要侍奉陛下,咱家非要和你換換。”
林遇收拾心情抱拳:“多謝王公公指點。”
王順指著禦書房大門道:“咱家還要伺候陛下,恕不遠送。”
林遇在一隊小太監護送下離開禦書房。
一掌燈太監不解問道:“老祖宗,這小太監即便走了狗屎運,老祖宗也不必親自送出來。”
“你懂什麼!”
王順狠狠剜了他一眼道:“日後都把招子洗幹淨,莫要衝撞了林總管!”
掌燈總管身子一抖,連忙道:“老祖宗教訓得是。”
王順收回目光,幽幽歎道:“這司禮監,要變天嘍。”
幾日後,徹底接受現實的林遇,開始努力完成夏雲的囑咐。
太安宮、永合宮、長樂宮......處處可見林遇的身影。
他深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隻能先踩點。
他身上掛著司禮監行走的牌子,倒沒一個人敢攔他。
一月後,太安宮內。
孫映雪在鏡前梳妝,她梳的累了,將手中的玉梳往旁邊一遞。
“你來。”
林遇恭敬地結果梳子,見四下無人,開起玩笑。
“娘子的青絲當真順滑,待梳完妝,為夫給你畫眉如何?”
“哼,你能有那些婢女畫的好?”
林遇順杆子往上爬。
“你我兩情相悅,那自然是能畫好的。”
孫映雪輕唾一聲,翻了個白眼,一臉傲嬌。
“誰和你兩情相悅!”
林遇見好就收,孫映雪提醒道。
“不與你饒舌,今日是大朝會,你還掛著司禮監行走。”
林遇一拍腦袋,這個月幸福的生活,差點讓他忘了另外一個身份。
他對大夏的政體挺好奇的,這次正好一窺真容。
起身洗漱穿衣,林遇掛上司禮監行走的牌子。
太安宮外早有等待的小太監,見林遇出來,連忙迎上去。
“見過林總管,小的全安。”
“小安子,我另有要務在身,不常去司禮監,也未曾拜見司禮監幾位大總管。”
林遇笑眯眯道:“你與我講講,這一個月司禮監有什麼動靜。”
全安忙點頭。
“林總管,你在太安宮當值,司禮監內都清楚,幾個大總管都吩咐過,沒人敢聒噪。”
林遇這才放心。
看來夏雲挺重視自己的。
他拉拉腰帶,布種後宮任重道遠啊。
這一個月他也對司禮監有所了解,行走在司禮監算得上四號人物。
頭上有三個大總管,不過他又當了太安宮總管。
一個多月來,夏雲多次留宿太安宮。
旁人都說孫映雪得了聖眷,隻有林遇知道,這是夏雲在催進度。
這樣也好,他這個總管身份高了三分,司禮監三個大總管對他更客氣。
畢竟這宮裏的太監,誰能得皇帝看重誰的地位更高。
正想著,前頭帶路的全安停了下來。
他道:“林總管,議政殿到了。幾位大總管並東閣閣臣在議事,我等在門外候著就行。”
林遇點頭,站了沒多久,有機靈的小太監搬來椅子,讓林遇坐下。
有座自然不能站著,林遇安穩坐下。
“爾等宦臣,膽大包天!”
東閣裏傳來罵聲,不一會便是砰砰砰打鬥聲。
門外的林遇聽得目瞪口呆,大夏的官員都如此彪悍嘛?一言不合就幹架,自己這個行走是不是要學門武功防身。
正想著,全安匆匆跑來。
“林總管,楊閣臣氣不過司禮監按奏折,和方總管打了起來。衝撞聖駕,陛下大怒,各打了二十大板。”
林遇低聲問道:“怎麼打起來了?”
“楊閣臣是東閣次輔,月前上了封奏折。說要裁撤司禮監,方總管氣不過,爭吵了兩句,就打起來了。”
怪不得,楊閣臣這是動了太監飯碗。
林遇正要再問,裏麵又跑出來一個太監。
“林總管,陛下召見。”
林遇點頭,他跟著傳旨太監走進議政殿。
全安鬆了一口氣,他沒有告訴林遇。
這次爭鬥起因就是他。
東閣早就看司禮監不順眼了,本來有三個大總管,彈劾的奏折就如雪花飛來。
一月前,林遇一個剛入宮的小太監得了皇帝賞識,一躍成為司禮監行走。
林遇以為自己這個行走就是跑腿的,實際上作為司禮監四號人物,司禮監行走是從四品官職。
隻差兩個品階,林遇就是大夏國穿紫袍係銀魚的高官了。
這下可把文官氣炸了。
他們聯手打壓司禮監,司禮監氣不過就壓奏折。
來來回回鬥了一個月,雙方都有了火氣,便有了今日的爭鬥。
全安嘀咕道:“希望林總管能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