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又送來上好的夜明珠。”
侍女芽兒端著偌大的夜明珠湊到我身旁,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擺弄著手裏的劍,淡淡得瞥了眼,輕嗤一聲。
“他向來如此。”
那日刺傷謝沉後,我本想離開皇宮,卻被他強留了下來,安了一個薑妃的身份。
記憶中的謝沉,總是喜歡給我尋來各種玩意。
南海的夜明珠,北海的扇貝,還有東海的天然水晶......
作為先皇最不受寵的兒子,謝沉沒有爭權,而是整日與我嬉玩,護我喜樂。
我本以為他無心權位,直到先皇駕崩那日,他連同我父親發兵,一舉奪下至尊之位。
那時我才明白,謝沉,從來不是心思單純的人。
他曾許諾我父親,雲家獨女雲薑蘊,會是薑國尊貴的皇後。
“阿蘊,朕來同你用晚膳。”
直到謝沉的聲音響在耳側,我才從回憶中抽來。
我連眸都未抬,聲音冷淡:“皇上請便。”
說罷我起身就要去偏房,卻被他一把扯入懷裏。
謝沉身上還是從前的檀香,隻不過夾雜了一些胭脂水粉的味道。
我微微皺眉,想到他和皇後深夜纏綿,我的心便疼的如同螞蟻啃咬。
“放開。”我厲聲嗬斥,儼然不把他的皇帝尊嚴放在眼裏。
他的江山,是我雲家打下來的。
謝沉沒有鬆手,而是抱的更緊,他把頭埋在我的脖頸處,似乎在聞我的味道。
我便這般讓他抱著,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屏風上。
良久,謝沉才鬆開我,擺正我的身子麵對他,低啞出聲:“阿蘊,朕娶她,隻是權宜之計,你也知道,丞相在朝中......”
好一個權宜之計!
“想來,皇上對我的種種,也是權益之計。”
我出言嘲諷他,謝沉,隻會利用女人來鞏固你的江山。
他急忙辯解:“不,阿蘊,我對你是真心的。”
似是怕我不相信,他從腰間摘下那枚鳳凰玉佩遞到我眼前。
“這是你及笄那年送給朕的,朕一直帶著。”
我一把拿過,“物歸原主。”
望著那麵白狐屏風,我正視謝沉,語氣釋然:“謝沉,你放過我吧。”
謝沉畫的一手好畫,我喜歡白狐,他便親自畫了一麵屏風送予我做及笄禮。
七年。從相識到今,被謝沉困了七年,足夠了。
謝沉看出我的決然,猩紅著眼:“不可能,阿蘊,你再等等我,皇後之位一定是你的。”
他深怕我再說出刺激他的話,拂袖離開。
望著他微微顫抖的背影,我搖了了搖頭。
謝沉,你以為我在意的是空有虛名的皇後之位嗎?
我薑蘊要的,不過是那個眼裏隻有我的謝沉罷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謝沉對我的自稱,從我換成了朕......
謝沉,我不愛你了。
應該是,我愛的那個少年,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