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早,小席,你去給我開個鐘點房,我頭暈的厲害,先眯一會兒,等會兒吃飯再喊我。”一下車,我媽就朝我老公指揮上了。
“媽!在車裏休息一下得了唄,還專門開個鐘點房幹嘛?”我一看我媽指揮我老公,我就不舒服了。我老公隻能我使喚,別人,哪怕親媽都不行。
可是我媽並沒有理我,下車徑直去了賓館。席知行跟著後麵,無奈我和我爸也隻能跟著進去。
賓館老板娘是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婦女。遞給我們一張房卡嚴肅說到:“不巧,今天附近出喪,這邊規矩比較大,出去後不要亂看亂跑,以免衝撞了忌諱。”
我倒是不怕這些玩意兒,席知行更不用說,我公公就是從事白事生意的,這些場麵他見多了。
唯有我爸,一個一米八幾的大漢,情感反而細膩,忌諱這些東西。
他站在賓館外麵悄咪咪看了一眼,好在賓館隔壁就是一家餐館。於是說道:“我們先去吃飯,然後給你媽打包一份回來,等她睡醒咱們就立馬走!”
席知行表示同意,我也沒覺著什麼不妥。
餐館並不忙碌,老板看我們進來,稍稍楞了一下神,隨即笑嘻嘻道:“對不住!沒菜了,附近人家辦事,菜都定出去了,要吃就隻有麵條。”
我們隻是想填個肚子,炒菜麵條也都無所謂,點了三碗麵條堂食,又讓老板下一碗打包。
隻是席知行去端麵條時,我看到老板跟他嘀嘀咕咕說了一堆。
等席知行端著麵條回來時,我問他老板說啥了?
他說:“沒什麼,就是等會兒可能會遇到出喪的隊伍,告訴了我一些當地的忌諱。”
果不其然,我們結賬的時候,老板給了我們一人一根牙簽,依舊笑嘻嘻道:“等會兒出門,拿牙簽把手指戳破,直接出門,看到什麼都不要回頭。”
席知行二話不說,直接戳破了手指,一滴殷紅的血珠冒了出來,也不擦,任由血珠緩緩滑落。
我爸估計是特忌諱,即使怕疼也輕輕紮了一下,擠了老半天,才緩緩冒出一粒芝麻大的血珠。
我急了:“就民俗而已,你們還真紮啊?”
但是他們已經走出門了,所有並沒有回頭,隻是輕聲道:“入鄉隨俗。”
我一跺腳,閉著眼睛咬牙拿牙簽往手指紮去,一陣刺痛傳來,我睜開眼。
手指上一顆很小很小的洞,我費力擠了老半天,才冒出一絲血跡。
“這也算吧!”我嘀咕道,隨後跟著他們走出了餐館。
一出門,一陣刺耳的嗩呐聲便傳進耳朵,不知是剛好我們出門,嗩呐聲也正好響起。還是餐館大門有隔音的作用。
是不用回頭,因為一出門,那支隊伍就在我們眼前。
為首的是倆隻白頭大馬,紙糊的,惟妙惟肖,就連鬃毛也是拿細紙絲一道道粘上去的。
四隻蹄子連著幾根皮筋,串著幾個小滑輪,在抬紙馬的人的操控下,看起來就和在地麵奔跑一般。
可奇怪的是,並沒有披麻戴孝的親屬。正常來說,擱以前紙馬後麵是披麻戴孝的子女親屬,然後是棺材,再是參加葬禮的親屬。
現在這年代,不許土葬,子女後麵應該跟著一頂紙轎子。
但眼前這場葬禮,完全不符合規矩。紙馬後沒有披麻戴孝的子女,反而直接跟著一頂紙轎子,而且那紙轎子是白色的。
紙馬倆側,有一男一女倆小孩子,男孩穿著綠色衣服,女孩穿著紅色的衣服。正在大人的指引下在道路倆側點小蠟燭。
這個我稍微懂一點,這叫引路燈,很多地方都有這個習俗。
但兩個小孩點蠟燭的姿勢,動作以及頻率完全一模一樣,看著就像照鏡子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更恐怖的是,紙轎子後麵,還抬著一口白色的棺材,棺材上還寫著一個黑色大字,被人擋著,看不清楚。棺材兩側,站著白色衣服的吹唱團隊,刺耳的嗩呐聲就是從這邊發出來的。
整支隊伍跟著兩個孩子的點燈頻率在行進,點燃一盞燈,往前一步,不會走到沒有點燃蠟燭的地方。
席知行說過,棺材就是轎子,轎子就是棺材。不讓土葬後,轎子就代替了棺材的作用。
但這又有棺材,又有轎子的,這也太犯忌諱了,若真如此,豈不是代表死了倆人?
而且整支隊伍除了哭唱團傳來的樂器聲,便再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大中午的看著陰氣森森的,好不嚇人。要是半夜啊,別說人了,估計鬼都能嚇死。
席知行和我爸直直的往賓館方向走,和送葬隊伍是一個方向。我本跟在後麵好好的,卻發現席知行他們緩緩的路過了賓館,跟著送葬隊伍一起往前去了。
我放聲大喊:“你們幹嘛?去哪?”
但他們並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倒是送葬隊伍裏一位趕白馬的人,猛然回了一下頭,死死盯著我看。
也不知是距離有些遠還是怎麼,我總覺著那人眼睛灰蒙蒙的。
我很害怕,但又不敢追上去把席知行和我爸拉回來。
我突然想到手上的傷口,抬手看去,我的傷口都快愈合了,更別提血珠了。
難道是餐館老板騙了我們?他想讓我參與到儀式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