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股念頭瞬間侵襲了我的大腦:如果我去報警,那我的父母,親人,朋友,他們全都知道我做了什麼。不,這不可以!
我,文欣,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我不允許別人犯的錯來懲罰我的一生!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做過什麼。
但我現在已經自由了,我穿著布料極少的衣服,街邊的男人都投來異樣的眼光。
此時已經是2021年春天,我被關了十月之久,第一次覺得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我茫然的在大街上走著,我這副模樣,能去哪裏。身上也沒有手機,沒有現金。我開始感到害怕,我怕會被這個世界拋棄。
即使出來,我又能做什麼呢?
望著大街上車水馬龍的人群,我卻感到一股淒涼孤獨。
孤獨並不是一個人獨處,而是在一群人中,卻沒有自己的位置。
我蹲在一處牆角,心裏竟隱隱生出一股想法,希望張偉能找到我。但很快這股念頭被我否決了,我不能再回那裏去了。
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蹲在牆角,看著無數雙腳在我麵前晃動。太陽灑下落日餘暉,照亮了地上每一處溝壑,都顯得熠熠生輝。肚子也漸漸咕咕叫了。
此時一雙熟悉的腳停在我的麵前,我抬眼望去,是張偉!
他帶人找到了我,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很多話都哽咽在喉嚨裏,無法做聲。
第二天我看著自己快斷掉的腿,還有身上每一處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努力回憶昨晚遭受的折磨、侮辱、身體上慘無人道的虐待。
常言道,入鮑魚之肆,久居不聞其臭,自此之後,我像一個丟失了靈魂的人,終日待在這個行當裏。苟且偷生。
一直到前不久,我才終於說通店裏的老板,讓我恢複了自由。
我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遇見這幫人了,沒想到卻讓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張偉。
張偉滿身酒氣,我故意躲著他走,但是他就像聞到一塊肥肉的狗,很輕鬆就發現了我。
“喲!文欣啊,好久不見變漂亮了嘛。”張偉露出令人作嘔的大黃牙,對我擠眉弄眼。我感到一陣惡心。
“請你走開,我已經不在那裏做了,我有自己的生活。”
“好,很好,給兩百塊錢,我就走,再也不打擾你。”
我猶豫片刻,這類人說話雖然不能相信,但此刻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隻希望他能趕緊離開。
“那好吧,我微信掃給你200,以後不許來找我。”
“好的好的”張偉答應的比狗還快。
掃給他之後,他一溜煙就跑了。
我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但通向幸福的人生總是充滿了坎坷,而張偉就是最大的阻礙。
過了幾天我已經把他忘了,這晚下了班和男朋友吃完晚飯,他送我回家。我現在還不想和陳文博同居。
就在我快到家的時候,草叢裏突然跳出一個大漢。滿身酒氣,露出一口大黃牙。
竟然是張偉,我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不懷好意地像看獵物一樣盯著我,我故意無視他,雙手箍緊了陳文博的胳膊。
“文欣啊,我等你好久啊”他一臉奸笑的看著我。
完了完了,該來的躲不掉,如果被陳文博知道我以前做那行,那我可就慘了。
陳文博一臉困惑,問我“他是誰啊?”
沒等張偉開口,我急忙答到:“哦,他是我同村的”,轉而看向張偉,擠出一臉尷尬的笑,“好巧啊,怎麼在這裏遇上你。”
張偉已經看出來我們倆的關係,好在他還有點識趣:“哦,這位是你的男朋友吧,一表人才啊。”
我看著他虛假的客氣就感到惡心。
“對啊,這是我男朋友,你有什麼事嗎?”
“沒,沒什麼事,隻是想知道你之前在做什麼。”
張偉明顯是在威脅我,我頓時一身冷汗。萬一他把我的事說出來該怎麼辦。但陳文博在場我又不好說什麼。
“文博,我馬上到家了,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嗯好,你要小心一點。”文博沒有多說什麼,徑自走了。我比較喜歡他這一點,不該問的絕不多問。
待他走遠之後,張偉陰陽怪氣到:“喲嗬,男朋友挺不錯的嘛,很有錢吧!”
我陰沉著臉:“你到底想幹嘛,我現在有我的生活,請你不要打擾我。”
“我身上沒錢了,想找你借點喝酒錢。”
“哼!你挺不要臉的,上次不是已經給過你錢了嗎?”
“才兩百,夠用幾天啊。”
“那跟我沒關係,請你不要來煩我,不然我報警了。”
“報警?哈哈哈哈,你報啊,你也不想你男朋友知道你以前是做那個的吧。”
“你............”我生氣的握緊了拳頭。
“我就知道,你害怕被人知道你的過去哈哈哈。”
看著張偉得意陰險的笑,我就氣不打一出來。
“你到底想要幹嘛!”我歇斯底裏又壓低聲音。
“不幹嘛,你給我一千塊,我保證再也不找你了。”
“鬼才相信你”
“咱倆都是同村的,我還能害了你嗎?你給我一千塊,我立馬滾蛋。”
“我現在沒錢,你找別人去吧。”
張偉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你沒錢?你可是頭牌,一天能掙一萬的那種,你是不是不想給,那就別怪我把你的事都抖落出來。”
月亮被烏雲遮蓋住半邊臉,馬路的燈光昏昏沉沉,晚風陰涼,夏天的夜晚竟然有幾分寒意。
我深吸一口氣,穩定住心神,用幾乎寒冷的語氣說到:“如果我給了你錢,你再來找我怎麼辦。”
張偉接到:“不會的,這是最後一次,不會再找你要錢了。”
我知道他說的多半是假話,但我多麼希望他離我遠遠地啊,隻能寄希望於這一次了。
“那好吧,相信你一次,還是微信轉給你。”
張偉收到錢之後,撂下一句,“你早這樣不就沒那麼多事了嗎?”
我懶得理他,頭也不回的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