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知我是否是真凶,我也入了詔獄。
手上拷著鐵鏈,我一身素衣,進了牢房。
腐臭味彌漫,老鼠在角落裏聚成堆,要是真的慕容歡來了,怕不是要嚇得神誌不清。
我腳步未停頓,利落的碼好稻草,坐了上去。
“一覺醒來,長公主倒成了我的獄友。”身後,一個年輕的聲音驀地響起。
他緩緩走到我麵前,叼著根稻草,盤腿坐下,問道,“你犯了什麼錯?”
我閉上眼,並未回答他。
過會兒,他像是有些無趣,掃了我一眼。轉頭又回了他自己的稻草窩。
傍晚,兩個獄卒帶走了我。
手腕被固定在椅子上,我抬眼,看著麵前容貌豔麗的貴妃。
“怎麼,是貴妃娘娘審案?”我笑著問道。
“如今後宮嬪妃也可參政了嗎,巫蠱之事可不是後宮嬪妃間的......”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在我的臉頰,打斷了我的話。
“賤人,油嘴滑舌!”說罷又捏著我的臉,陰狠說著,“這張臉,跟那個老賤人是真像啊。”
“當初她怎麼對的我的兒子!如今她的女兒落到我手,我必定百倍奉還!”
說著她揮了揮手,身後的獄卒拿出刀片,向我走來。
“今天這個罪,你不認也得給我認!”她眼裏盡是得意之色。
我十指被緊緊的禁錮住,刀片撬開我的指甲。
十指連心,鑽心刺骨的痛讓我咬緊下唇。
“要是不招,這十個指甲,你可保不住嘍!”
魏貴妃撥弄著秀發,笑著說。
我死死的盯著她,嘴裏鮮血淋漓也不肯叫出一聲。
不知被折磨多久,我硬生生的暈了過去。
醒來時,雙手已經被潦草的包紮好。
“你這小丫頭也挺能忍,這般痛楚居然能一聲不叫,我在牢裏還以為他們沒用刑呢。”
還是那個男人,他盤腿坐在我身前,敬佩的看了眼我。
我向他道謝,聲音沙啞。
晚飯送了過來,不過是一堆湯湯水水和發硬的饅頭。
獄卒走到我這裏,停了一下,拿出一個食盒,道“這是你的。”
那食盒刻著公主府的字樣,我勉強用胳膊接過。
一旁的男人湊了過來,看著食盒裏的食物垂涎道,“小公主,這些你也吃不了,給我分些可好?”
我拿出裏麵唯一的一塊艾草糕,把食盒遞給了他。
“剩下的,都是你的。”
他滿目歡喜,捧著食盒回了稻草窩。
我用胳膊拖著糕,慢慢咬開,果然,裏麵藏著一張字條。
“莫怕,很快就能回家。”
我看著熟悉的筆跡,腦海中浮現那人溫潤的麵龐,手指間的疼痛仿佛都消失了。
藏起字條,我靠在稻草堆裏,勉強睡了一覺。
醒來時,剛好獄卒帶我出去,我以為是再次受刑,卻未曾想,是放我出了詔獄。
陽光很刺眼,半晌我才勉強睜開眼。
麵前,是我朝思暮想的人,我忍不住流淚撲進他的懷裏。
鼻間是熟悉的清香,被貴妃用刑時我未曾流淚,如今看見他,淚珠像是斷了閥般滾落。
“莫怕,南枝。”他輕拍著我的頭,像兒時般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