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珂下意識擁住自己懷裏的女人,眼神銳利地看著江挽清。
江挽清一臉錯愕,卻也知道要趕緊撇清關係,否則死的就是自己了!
“靖王爺,我沒有!”她轉而責怪起江挽歌,“姐姐,我信你說的都是糊塗話,還有意替你隱瞞,可你怎麼倒打一耙!”
江挽歌才不管這些,她隻是揚起臉,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一臉委屈地看著謝銘珂:“我沒有,是江挽清,是她教唆我要殺了你的,銘珂,你信我!”
像是怕他不信,江挽歌還緊張地抓著他的前襟,咬著下唇,模樣楚楚可憐。
謝銘珂瞬間就心軟了,一隻大手護著她的後腦,讓她的臉貼在自己的胸膛,而後怒聲道:“把人拖下去,賞三十鞭!”
三十鞭?!那她還能有完好的皮肉嗎!
江挽清顧不上別的,還想為自己開脫:“姐姐,你說你根本不愛靖王,他強迫了你,所以你要殺了他,為何現在又讓我成了替死鬼?!”
謝銘珂從這番話回了神,剛剛的一點柔情似水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不知道她們姐妹二人又要演什麼戲,但江挽清說的話有道理,江挽歌明明恨極了自己,又怎麼會......
“胡言亂語!”江挽歌打斷他的思緒,從謝銘珂的懷裏掙脫出來,抓著他的手往自己臉上放,“銘珂,你信我的對不對?我的初次都給了你,你難道得到我就不要了嗎?”
“我想明白了,反正木已成舟,我以後隻想與你好好過日子。”
謝銘珂不得不承認,江挽歌這番話讓他心動了。
如果她願意與自己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
江挽清瞪圓了眼,不明白江挽歌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
可謝銘珂不給她機會,當下冷聲嗬道:“還不把人拉出去!”
“是!”
下人拖拽著江挽清出去,不論她如何哭喊掙紮都無動於衷。
謝銘珂低頭看著江挽歌,聲音冷淡:“回房休息。”
“不要,我要觀刑!”這句話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撒嬌。
謝銘珂皺了下眉,總覺得江挽歌是跟江挽清做戲,一會兒說不定又要做什麼幺蛾子。
不過也好,見招拆招,也能讓自己徹底死心。
前堂院子。
江挽清被反扣了雙手綁住,跪在地上,這會兒已經是第四鞭了。
鞭子上有倒鉤,加之行刑的人是跟隨謝銘珂出生入死的兄弟,下手狠辣,隻是四鞭就將她的衣裳打爛,露出了鮮紅猙獰的一長條疤痕。
江挽歌看著這一切,恨不得放肆大笑出聲。
前世他們砍去自己的四肢,又用鞭子沾了鹽水往自己的身上打!
比起自己所受的一切,江挽清這才哪到哪兒呀。
江挽清嘴巴被一塊布給堵上了,所以她隻能用怨恨的眼神看著江挽歌,眼底的惡意都快凝成實質了!
“銘珂,妹妹怎麼這樣看我?我好怕。”
謝銘珂二話不說:“把她眼珠子挖了。”
江挽清驚恐地把眼睛閉上,不斷搖頭,表示自己不敢再看了。
江挽歌適當求情,聽著旁邊的家丁報數,等到第二十鞭的時候,她突然開口:“等等。”
謝銘珂眼底露出了然的神色,她果然還是要給江挽清求情。
然而誰都沒想到,江挽歌竟然舔了下唇,一副興致昂揚的樣子:“剩下十鞭,我能自己打嗎?”
彼時的江挽清已經快要跪不住了,她疼啊!
背上皮開肉綻,揮鞭過程中難免有收不住力的時候,她連臉上都有了傷!
現在聽到江挽歌這句話,她才鬆了口氣。
果然江挽歌還是心軟的,她畢竟要通過自己跟沈知節傳遞消息。
不過今日之仇,她不會忘記的!
“去吧。”
謝銘珂準許了。
周堯將鞭子遞給江挽歌,心裏清楚得很,姑娘家下不了重手,這江挽歌肯定是放水來的。
“啪——”
鞭聲十分響亮,眾人都錯愕地看著揮鞭的江挽歌。
他們方才沒有看錯吧?江挽歌怎麼用了這麼大的力氣?
這是要活生生把她的妹妹打死嗎?
謝銘珂看著她,心中有些不安,不明白她上演這一出戲的意義何在,卻也沒有阻止。
此時的江挽歌心中有說不出的暢快,上輩子被沈知節迷暈醒來之後,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仇,如今有了機會,她怎麼會放過!
江挽歌每一鞭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直到第三十鞭落下,江挽清才徹底昏死過去!
謝銘珂下了台階,走到江挽歌麵前,十分淡定地問著:“玩累了嗎?”
江挽歌鬆開鞭子,衝他笑了起來:“累了,我不想走路,你得抱我回去!”
以往她對自己避之不及,這還是頭一回跟自己提要求。
謝銘珂的眼神晦暗不明,顧不得思考她的變化,直接將人打橫抱起,順便扔下一句:“把人丟到門口。”
......
江挽歌坐在椅子上,不厭其煩地看著正在給自己盛湯的男人。
她想不通自己上輩子怎麼就眼瞎看上了沈知節,明明最好的已經在自己眼前了,甚至到死前,她見的最後一麵都是謝銘珂。
隻是當時的謝銘珂很狼狽,身上都是血,像是流幹了身體裏的血一樣。
又想到了上輩子謝銘珂的結局,眼淚模糊了眼前的景象,江挽歌吸了吸鼻子,謝銘珂這才轉頭看過來,皺眉問:“舍不得你妹妹了?”
江挽歌隻是搖頭,抬手抹了一把淚:“才不是。”舍不得的明明是你啊。
謝銘珂不知道她又犯什麼毛病,隻是按照她的飲食習慣給她布菜:“快吃吧,不然一會兒胃不舒服了。”
江挽歌點頭吃了兩口,思忖著道:“銘珂,我想回一趟國公府。”
“啪”的一聲,公筷被扣在桌上,謝銘珂目光陰鷙地看著她:“終於露出真麵目了是嗎?”
江挽歌被嚇得一哆嗦,連忙搖頭:“不是!我已經許久沒有回國公府了,我想回去看看我娘!”
聽到這套說辭,謝銘珂臉色才總算好看了些,但依舊不是很願意,連話都不肯說。
“銘珂,你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江挽歌拉了拉他的衣袖,語氣可憐巴巴,“我真的很想我娘。”
謝銘珂一向很好拿捏,麵對江挽歌總是猶豫不過幾瞬息,當下就答應了。
“好,我陪你。”
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不信還能出什麼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