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臨死前特意將我叫了過去,拉著我的手老淚縱橫。
“曉嫣啊......之前是祖父對不住你。”
“如今祖父大限將至,你可能滿足祖父最後一個心願?”
我一聲嗤笑。
“不能。”
丞相胸膛劇烈起伏。
“你必須嫁給陛下!”
“不可能。”
說完,甩開他的手,不顧他在身後劇烈咳嗽,轉身就走。
府裏侍衛礙著我的身份,沒人敢攔我。
我順利出府,找了家酒樓。
喝到月上三杆,忽的看到一個俊俏公子進了對麵的樓。
我目光微動,模糊的視線落在了對麵門頭牌匾的三個字上。
“逍遙樓......”
全京城最大的小倌館。
一個邪惡的念頭忽地浮上腦海。
我一搖一晃的向對麵樓裏走去,一眼就看到了大廳裏正襟危坐的男子。
有人上來招待,我擺了擺手,徑直走向公子。
“我要他侍候!”
美男注意到我,冷冷瞥了我一眼。
身後老.鴇臉色慘白。
“哎呦姑娘,這位不接客......”
“嘖,廢什麼話!就要他!”
我拉著那公子就走。
老.鴇在身後急得轉圈。
見公子沒掙紮,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我拽著美男進了一間空房,將他往床榻上一甩。
沒甩動。
美男貼心的坐在床榻上,神色不明的看著我。
“當朝聖女,來小倌館,姑娘就不怕被砍頭?”
我意識有些不清醒。
一邊脫衣服一邊下意識大著舌頭回。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脫下衣衫,我往他身上一壓。
“去他的聖女!去他的陛下!老娘的婚事還輪不到別人做主......”
“誒?下一步幹嘛來著?”
男子看著我潮.紅的臉,眸光忽地幽深,一把將我壓在了身下。
黑暗裏,他的聲音帶著壓抑隱隱傳出。
“朕本來想在等等......”
......
三歲那年,國師給我占了一卦。
說我身懷鳳命,唯有和真龍天子喜結連理,方能護佑大楚風調雨順。
先帝大喜,封我為聖女,隻等我及笄嫁進宮裏。
於是將我爹娘逐出家門的爺爺便破例將我留在了丞相府,成日派人看守。
我十三那年先帝駕崩,新帝對這件事也不甚上心,這件事便被擱置了下來。
隻有我那個迂腐的爺爺,成日拿這件事逼我。
護佑大楚風調雨順?
我倒要看看,若是我和別人辦了事,這大楚能不能亡!
......
翌日,我趁著美男沒醒偷偷離開了小倌館。
買了匹好馬,快馬加鞭離開大楚。
聖女?皇後?
愛誰當誰當!
大楚陛下知道我跑了後大怒。
命三千死衛出來抓捕我。
借我爹娘的福,我隱匿技術一流。
死衛翻天覆地找了一個多月,硬是沒找到我的影子。
我四處遊曆,玩的快活。
到了大周邊境時,身子忽地不適,不時陣陣幹嘔。
想到小倌館一晚,我暗道不妙。
找了郎中看,郎中一臉喜色:“恭喜夫人!您已有孕月餘!”
“有孕月餘......”
我睜著眸子喃喃一句,大腦一片空白。
不是吧,真有了?
從醫館出來,我坐在橋頭沉默片刻,最終起身,牽著馬向邊陲小鎮而去。
六年後。
安寧村一處宅院。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娃娃被我抱在懷裏,一字一句的背著書。
半晌,有些可憐巴巴的看我。
“娘親,能不能歇一會。”
我蹙了蹙眉。
“這才多久又歇?”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論語都能倒背了。”
“算了算了,歇歇就歇歇吧,歇完去把昨天的劍法複習一遍。”
“啊?”
小娃娃頓時拉下臉。
“算了娘親,我不累,我還能背!”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
“能背一會也要去複習劍法。”
唐曄委屈巴巴的看了我一眼。
“好吧。”
而後放下書本,趴在桌上不動了。
房門被敲響。
我將唐曄放下,開了門。
“李大哥。”
“李叔叔!”
唐曄蹭的一聲從凳子上跳下,跑到門口。
“李叔叔,你終於回來啦!”
李喬含笑摸了摸他的頭,將一個裝滿小玩意的布包遞給他。
“嗯,曄兒乖,我和你娘親有事說,你先進去玩。”
唐曄接過東西,喜滋滋進了屋。
李喬看向我。
“咱們出去說吧。”
在院子裏的石桌旁坐下,李喬麵色嚴肅下來。
從懷裏掏出兩份資料遞給我。
“你托我查的事情有結果了,你爹娘已經......”
後麵的話沒有多說。
我心裏一沉,拿起資料看了起來。
半晌,李喬離開。
我坐在院子裏遲遲沒有動靜。
天上忽地下起小雨。
我的拳被緊緊握起,強壓下內心的波動。
唐曄趴在門口看著我,拿了把傘出來。
“娘親!娘親!下雨了!”
我恍然回神。
彎身將唐曄抱起,回屋溫了一杯熱茶喝下。
“娘親,下雨了,今日還練劍嗎?”
唐曄注意到我的不對,十分乖巧。
我摸摸他的腦袋。
“今日不練了。”
“曄兒,娘親帶你去大楚玩好不好?”
唐曄眼睛一亮,興奮不用言說。
時隔六年,重新回到大楚。
看著熟悉的街道,我有種物是人非之感。
帶著唐曄在街上玩了一天,我便帶著他去了我一個故友家。
進入林間竹屋,一俏麗女子看到我兩眼放光。
“曉嫣?!你回來了?”
“這位是?”
我摸了摸曄兒的腦袋。
“我兒子。”
楚梓眸子瞪大。
“你兒子?”
閑聊一陣,楚梓大致知道了我這幾年的經曆,一時感慨萬千。
楚梓易容之術一流,我讓曄兒留下來和她學了幾招。
曄兒興致勃勃,難得的學了半晌也沒有疲倦。
我將曄兒留在了竹屋,入夜十分,悄然離開。
抓捕我的死衛還沒有撤下,即便入夜,也不時能看到大街上有身披黑甲的侍衛走過。
我躲過死衛,無聲無息的向一處宅院摸去。
宅院門頭一塊牌匾。
牌匾上龍飛鳳舞兩個大字。
唐府。
我眼睛冷冷在兩個字上掃過,依著記憶進了一處宅院。
臥房裏,一對夫妻睡的正熟。
忽地感覺到什麼,睜開眼,一眼就看到我坐在桌邊,頓時大驚失色。
“你......你是何人!”
“膽敢擅闖唐府,你可知這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