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
朱顏走得無比堅決,再無任何留戀。
她和郭天這麼多年的感情,竟敵不過池苑的一次主動獻媚。
“我終於明白,為何將軍遲遲不與我完婚!”
朱顏無聲苦笑。
“原來我一直都被蒙在鼓裏,我真的好傻!”
......
太仙樓,定光城最好的酒樓。
此時的朱顏隻想喝酒。
醉了。
也就什麼都記不起來,雖然醒後還要麵對,但是起碼可以暫時忘卻。
“姑娘,莫要喝了!”
小二見朱顏拚命狂灌,過來好心相勸。
朱顏麵無表情,兀自飲酒,同時一錠白花花的銀子摔到了桌上。
“夠嗎?再上兩壇,我要最烈的酒!”
小二慌了神,當即飛報老板。
老板很快領著人過來,他也擔心這位女客出點什麼意外。
能來太仙樓消費的人,不是達官也是顯貴。
每個人的命都無比金貴。
太仙樓的老板深知,一旦來這兒消費的酒客出了事,像他這種升鬥小民根本擔不起這個責任。
“姑娘,你就當行行好,別在喝了。”
朱顏這時已經半醉,醉眼迷 離地說道:“為什麼不能喝?現在我隻想,大醉一場!拿——酒!”
酒樓老板看朱顏醉成這樣,馬上向小二投去一個示意的眼神。
“去——給客人拿——酒!”
小二會意,聽出老板意思,麻溜地下樓。
不多時,小二端來了醒酒湯。
“姑娘,你的酒來了。”
這時朱顏已經醉了,根本分不出什麼是什麼,倒入碗中一飲而盡。
“再來!”
朱顏說著再來,這時卻感覺為何喝不醉。
“為什麼?我隻想醉,為何這酒越喝越清醒?再拿酒來!”
老板和小二無奈,隻能附和她的話,同時想著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朱顏快些離去。
“姑娘千杯不醉,拿最烈的酒來。”
老板苦笑著吩咐小二。
就在這時,樓下。
一位校官打扮的公人,正在詢問門口的夥計。
“敢問可有一位二十出頭,身穿紅衣的姑娘來過這邊?”
夥計回憶一番。
“回軍爺,樓上倒是來了一位姑娘,坐下就喝酒,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軍爺要找的人。”
這個前來打聽的不是別人,正是郭榮手下的虎軍校尉沈誠。
朱顏轉身離去時,郭榮十分擔心,又因了解朱顏的脾氣,自感他隨後追出,隻坐適得其反,而且池苑這邊還糾纏不清,讓他無法分心。
畢竟有些事情,他是真的做了。
池苑萬一在他走後尋死覓活,對誰都不好。
他隻能讓沈誠帶上人手,找到朱顏。
沈誠到樓上時,朱顏還在喝酒,此時醒酒湯的作用下,朱顏緩解了許多。
“沈校尉你來得正好,陪我喝一杯。”
“這......末將不敢!”
沈誠也沒想到,朱顏竟然喝成這樣。
朱顏這時目光顯得無比炙熱,雖然更多全是酒力的作用,但是有那麼一刻,她內心深處竟生出想要報複的心理。
下一秒。
朱顏感覺自己酒真的醒了。
“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她雖然心中後悔,但是話已說出,自知無法收回。
“沈校尉是想說,我是未來的將軍夫人?”
朱顏說完這句話,自己都感覺是天大的諷刺,如果沒有親眼目睹之前,她或許還是將軍夫人,但是那一眼過後,未來的將軍夫人,已經不是她。
沈誠諾諾。
“是,夫人與將軍大婚在即。還請您回去。”
朱顏笑了。
“嗬嗬,回不去了!你家將軍隻派你找我,一定沒有言說其他事情吧。”
朱顏說這話時,並沒有斥退太仙樓的老板和小二。
此時。
在朱顏眼中,郭榮都好意思做,她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話雖如此,老板一聽話頭不對,還是叫上小二兩人識趣的離開。
太仙樓老板隻想做好自己的生意,其他事情一概不問。
更何況現在他已經得知,麵前這姑娘竟然是未來的將軍夫人,更加不敢再留片刻。
郭榮是位高權重的將軍。
他若是聽到些不該聽的,誰知道後麵會不會被扣上涉嫌刺探軍情的帽子。
朱顏看著兩人離去,也未強要他二人留下來聽。
她還沒到那種完全喪失理智的地步。
這時。
沈誠看看左右無人,問道:“但不知道夫人要說何事?”
朱顏苦笑。
“看來郭榮到底不敢說他做得醜事!也罷。有空你還是問你家將軍吧,我不好意思說。”
朱顏雖未說出。
但是沈誠也猜到了朱顏所說的醜事,指得什麼。
他一直追隨郭榮,自知他的為人。
“夫人,這中間是不是有誤會?”
朱顏笑道:“我倒是想裝作不知,也沒有看見。”
說著,朱顏做出了蓋棺定論的總結。
“總之三天後的大婚典禮,將軍夫人另有其人,往後還請沈校尉對我換個稱呼叫吧。”
沈誠錯愕。
“怎會這樣,我馬上問將軍怎麼回事?有些事情別人不知,我追隨將軍多年,您與將軍的感情我是一直看在眼裏,若非將軍對您一往情深,我......”
沈誠突然頓住,朱顏這時臉露奇色。
“沈校尉想說什麼?”
沈誠略顯遲疑。
“我隻是想說,若非將軍用情如此專一,我不會認定將軍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因為——無情未必真豪傑。”
朱顏反問。
“現在他在你眼裏,還是豪傑嗎?”
沈誠道:“是!將軍世之豪傑,而夫人你則是巾幗楷模,總之我會盡我所能。夫人等我消息,在沈誠眼中,將軍夫人是您!也隻能是您!”
沈誠激動過後,馬上就要離開。
朱顏這時叫住了他。
“算了吧!那日 你到朱樓找將軍,我就知道必有重大軍情,此時你去找他,萬一你二人因我反目,我便成了千古罪人。”
沈誠道:“夫人大義,沈誠佩服。確實那日我找將軍是因為魏國方麵有所異動。將軍處在那個位置上,身負社稷安危,不然那天我怎忍心打擾你們。”
朱顏道:“所以,我們都是同一類人,這世間太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不是麼?”
說完,朱顏起身看向沈誠,不知欲說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