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亡國的公主，複國的希望

我脫口疑問：“都一樣?”

上官宇點頭：“世間女子姿容卓絕者多，但是姿容卓絕，又懷抱古琴者非你莫屬。”

我當時就明白了，這確實是我每次執行任務時固有的習慣。

驀地。

我想到一件事情。

“如此說來，我進入之時，瑞王理應識破，就算他本人未曾識破，他身邊其他近衛，也應該識破我。”

上官宇這時神秘一笑。

“所以，現在有沒有覺得，瑞王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我問上官宇：“你到底想說什麼?”

上官宇冷漠地轉身。

“若雲溪來了，你還能活著，我會回答你，不然你聽了也沒有意義不是麼?”

我佇在原地發呆!

上官宇所說，確實是擺在我麵前，很實際的問題。

我首先要保證，能讓自己先活下來。

我承認我正一點點發生轉變。從最開始時經曆任務失敗後，那會兒出於對齊王的忠誠，一心求死，到現在為了追求想要知道的真相，想著努力活下去。

歸根結底，隻因為——求生本能!

這四個字，本是人的天性。

然而就是這種最原始的天性，我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人，天性才被激發。

所以太和樓的生活，曆來都是泯滅人性。

我想明白這些，再次無言苦笑，同時想到了上官宇的話。

他是對的。

我——金玉琳!一個從小不知父母是誰的揚國遺孤，經曆了養父母死於戰禍，經曆了被人送往太和樓，更經曆了太和樓毫無人性的培訓，終於因為國仇家恨，成了一部冷血的機器。

我存在的意義，僅僅為了成為一名優秀的刺客。

三年時間。

我替齊王清除異己，我替齊王打聽情報，順便格殺身懷情報之人。

每一次，我都不會眨一下眼。

我迷失了自己!同時也成就了“蛇蠍薔薇”這個綽號。

美如薔薇，心如蛇蠍!

一如，將要過來接替任我，並和我齊名的雲溪。

這個女人號稱是——明豔如溪，冷酷如鐵!

我想我們都是同一類人。

“真是麻煩，我要雲溪交手了嗎?”

該來的最終還是來了。

這一晚，王府外，南鑼巷。

此時。

小巷盡頭，一道背影，伴著月光無限拉長。

女聲傳來，如歌似泣。

“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姐姐覺得我方才吟得這句可好?”

這人便是雲溪。

一直以來，她在詩詞歌賦這方麵，就一直比不過我。

這件事情，她一直耿懷。

我應和著她的聲音，緩步向前，向小巷盡頭處走去。

“妹妹吟誦得很好，但是隻刻意吟誦前人詩句，難免拾人牙慧。不過妹妹說，這裏是尋常巷陌，倒也應景，大家本來都是普通人!”

篤!

一聲劍鳴，雲溪手中的劍已出鞘。

“哪個要做普通人!罪人薔薇聽好，奉王爺旨意凡失利者，伏誅!”

劍華閃動。

照亮了狹長的街巷。

驀地。

我看到雲溪臉上現出慘白之色，唇角處殷紅。

“為什麼，上官宇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

“不為何!隻因我欠了一個人情!能死在清宇冰箭之下，是你的榮幸。”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清宇冰箭是上官宇的獨門暗器，據說藏於他的袖中，亦有人說藏於後背，不管世人如何猜測，有一點毋庸置疑，這箭矢一經發射，但絕無活口。

清宇冰箭正如其名，是由寒冰打築而成，斃人性命後化而無形，很難查找死因。

殺人無息，取命無形!

至於清宇二字，單純隻是齊王為了證明他清肅宇內之心。

麵對此景，我一陣感歎。

“你這又何苦，其他縱查不出來，但是齊王必知是你所為!”

這時，上官宇現身，單膝跪倒在我的麵前。

“小人拜見公主殿下，經小人多方查探，終於得知公主殿下您還活著!”

我當時就懵了。

“我是公主?這......”

“殿下此地不是講話之所，隨我來。”

我回頭看了一眼隕命的雲溪。

沒等開口，上官宇已經明白我的心意，幾步間走了過去，並迅速戴好皮手套。

“公主請看她握劍的右手。”

借著月光，我看到雲溪右手已經黑透。

上官宇道：“今日不管她有沒有刺殺成功，都會死!小人無非做個順水人情，所以不必擔心齊王那邊知曉，她與公主的實力本就不分伯仲，齊王想要的是你二人一同消失。”

我不敢相信。

這竟然是雲溪最後的歸宿。

我不明白齊王為什麼要這樣做，苦笑著跟上官宇離去。

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我問上官宇為何一再稱為我公主，我記事起就淪落街頭，直到遇到養父母，雖然日子過得清苦，也總算有個安穩的家。我如果真是公主，不說錦衣玉食，也不至被人遺棄。

上官宇聽了我的疑問，問我：“若是公主殿下的母妃被逐出宮呢?咱們揚國可沒有魏國規矩。”

“咱們揚國?你，你也是揚國人?”

上官宇沒有否認。

“正是!小人以前乃是揚國前任國公許平的家臣，後與小姐隨嫁入宮，成為近身侍衛。後小姐因卷入宮中巫蠱之事，被逐出宮，當初入宮隨同的下人皆被問斬，許國公也因此事牽連，被革去三公職務，貶為庶民最後鬱鬱而終，我那時因請假回家探望雙親，僥幸活了下來。”

講完這些，上官宇問我。

“我想這段公案，公主還在揚國生活時，應該聽到坊間一些議論。”

我點頭稱是：“確實聽說過一些，但是那也不能證明我就是公主啊。”

上官宇道：“當然，但是公主身上有揚國皇室才有的信物。”

“信物?”我不解。

上官宇道：“公主身上的玉簪便是!那日公主出現在醉仙居，小人便覺此物似曾相識，直到後來證實無誤。公主玉簪上麵可是刻了一個琳字!”

我滿臉不敢相信。

“這麼說，我竟是那位幸運活下來的公主?”

這時上官宇再次跪倒。

“公主殿下，現在唯有你站出來主持大局，才能複國有望!”

我聽懂了上官宇的話。

“你是希望我帶領大家振臂一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