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入瑞王府，迷霧深幾重

等我睜眼的一刻。

神情錯愕。

隻因，我這次失手了。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在我出手的時候，瑞王盡突然放回酒杯。

我的發絲沒有格到瑞王的脖子，而是格到了突然放回，還懸在半空的酒杯上麵。

這發絲上麵，傾注了我全部的力量，不然如何做到輕易格開他人的脖子，因為我發力過猛，此時瑞王手中銅製的灑樽上麵，擦出了火星。

杯中的酒液濺出。

瑞王這時露出歉意的一笑。

“本王一時握杯不穩，濺了些酒液出來，姑娘見笑了。”

我懸的心，總算放下來，慶幸瑞王沒有發現。

瑞王這時已經重新把酒杯放回桌上。

“本王想了想，還未替姑娘排憂，就先飲了此杯，有些不妥，正所謂無功不受䘵，不若事成後再勞姑娘敬酒。”

說著，瑞王傳令手下。

“來人，拿本王的名帖去太和樓，就說本王欲替這位姑娘贖身!”

我聽了這話，以為出現了幻聽。

瑞王他是堂堂的王爺，竟要替我贖身?

坊間都在傳，瑞王這人脾氣有些古怪，也因為他這古怪的脾氣，連當今魏王也對其敬而遠之。

若非如此，他才是魏王心中最合適的儲君人選。

更甚者，魏王也有意或無意在人前表露過，大魏江山，怎可交與一個脾氣性格古怪之人。

我今日算長了見識。

又一轉念。

不管他性情古怪與否，他替我贖身後，我便是他的人。這樣一來，我後麵機會多得是。

我飄飄萬福，倒身拜謝。

“謝王爺，為賤妾了卻心結。”

瑞王擺手。

“不必多禮，待正式拿回文契，姑娘便追隨本王身邊，本王十分欣賞姑娘的琴聲，也許這便是知音難覓。”

我這時完全懵了。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諷刺，我是奉命刺殺他的，他竟把我當成知音。

瑞王替我贖身，竟隻是被我琴聲打動。

天底下彈琴比我好的人大把，以他如此尊貴的身份，隻要一聲令下，普天之下什麼樣的樂師找不到，他為何獨鐘情我的琴音。

我想不通!

就這樣，我戲劇性的成了瑞王的人，而我對他，也產生了幾分好奇，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好奇歸好奇，此時的我還沒有忘記使命。

入瑞王府當日，我尋了機會，暗中傳書：“齊王殿下，此番屬下雖行刺失敗，但是已成瑞王身邊的人，隨時都有機會。然屬下終是失利，請殿下賜死罪!”

太和樓有太和樓的規矩。

行動失敗者，死!

我的傳書當中，僅僅是為了言明實情。

至於接下來，要承擔的後果，我已做好準備。

我入了瑞王府又如何，普天之下，除非我能逃到齊王找不到地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齊王現在雖非天子，但是他要找我，易如反掌。

我甚至沒想到，齊王可以做出答複，隻靜靜等著遲早要來的結果。

但是很意外。

齊王答複了我，隻有簡單的一句話。

“許你便宜行事!為防遲則生變，需當盡快!”

齊王破例網開一麵，我深感意外。

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這個人，一向殺伐果斷，並且一直信奉著身邊不養無用之人。

過後想一想。

我才明白過來，不是齊王格外開恩，而是他不想現在和瑞王鬧翻。

現在人人都知道，我是瑞王的人。

我若是不明不白地死在瑞王府，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齊王。

當我想明白這一點，無言苦笑。

“唉，我本來要殺瑞王，卻沒想到反要依靠他的保護，才得活命。”

接下來的幾天，我在王府的日子，波瀾不驚。

瑞王給我單獨安排一處居所，平日我就住在這裏，而瑞王因為公事繁忙，很少出現。

他隻會偶爾過來聽我撫琴。

他聽《瀟湘夜雨》，也聽《平沙落雁》，間或的還會點上一曲《漢宮秋月》

我每每彈得很認真，他也聽得很專神。

但是我卻沒有機會動手。

因為他總和我保持距離，並且身邊帶著近衛。

哪怕我認出，這些近衛當中有齊王的人，我依舊沒有機會。

這幾天齊王身邊安插的近衛，好像對我特別留意。

我知道，這一定是齊王的意思。

看來齊王那邊著急了。

入夜時分，我放出信號，把這人約了出來。

“是齊王讓你來催促的嗎?”

“是!現在大王身體大不如前，但是儲君人選還未確定，隻要旨意一天沒有下達，便一日充滿變數。”

我嗯了一聲。

“我會盡快!”

這人轉身，突然如同自語般。

“其實王爺更想要的，並非瑞王性命。”

我追問。

“何意?”

那人感慨一聲：“有些事情不該我們過問，不然姑娘以為王爺為何在你行動失敗後，還網開一麵，或許隻有姑娘才能替王爺拿到那件東西。”

我這時陷入沉思。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太和樓的人不是從來隻管行動，不問原因嗎?”

那人笑著說：“確實!也許我隻是不想活得不明不白，畢竟我上官宇也是有真實情感的人，不想讓自己永遠都是一部冷血的機器!”

這時，我才知道這人叫上官宇。

他的名字，在太和樓可謂如雷貫耳。

威加宇內!

這是天和樓四大王牌。

加上采薇溪下，我們每人名字中，各取一字，合稱太和樓八大高手。

而我們八人，卻從未見過。

齊王有意把我們分開，為得就是便於控製，畢竟我們八人當中隻要任意兩人聯手，都有可能失控。

隨便一個人，都足以讓人聞風喪膽。

“你為什麼透露真名?這違反了規定。收回你剛才的話，我隻當不認識你。”

上官宇聽後卻笑了。

“嗬嗬，你沒覺得齊王同時派出你我二人，值得深思嗎?要知道以前，他很害怕我們相互見麵。”

上官宇的話讓我不寒而栗。

“聽你的話是想背叛?你走，趁我沒有改變主意。”

上官宇並未多說，向我拱手。

“多謝姑娘高抬貴手，終有一天，你會明白。”

我看著上官宇的背影，一人站在那裏心生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