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借錢

「喬薇，你別在電話那頭裝死啊。」

小妹的聲音陸陸續續地傳來，不依不饒。

我過了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小夏，你說什麼，爸他...他怎麼會？」

「我有必要跟你開玩笑嗎？這些年你對家裏不管不問也就算了，這次你還要裝傻嗎？爸為什麼會這樣，還不是被你氣的。」

是啊，都怪我，全都是我的錯。

「媽，小夏你們放心，錢的事情我會解決，我這就買票回家照顧爸。」

「你最好說到做到。」

我向小妹再三地保證後才掛了電話，不過我這些年雖然沒回去，但也有讓周恒定期給他們打一些錢，怎麼會這樣？

現在不是和周恒置氣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我爸的病。

我突然發現作為全職主婦，我的經濟來源全靠周恒，所以我一時拿不出太多錢。

但是我爸有事，他怎麼也應該回去吧。

可我現在根本不知道他在哪，我隻能先回家等他。

我在家整整等了一宿，連眼睛都沒敢和，生怕錯過他的消息。

但是沒有，一條消息都沒有，他的手機是關機狀態，去公司找了也沒在。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他才終於回來。

「周恒，你昨晚去哪兒了？電話裏的那個女人是誰？」

我眼睛死死地盯住他，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我昨晚在公司加班，不是跟你說了嗎？你能別每次我一回家你就像審犯人一樣嗎？」

周恒有些不耐煩地開口說道，但是他撒謊了，他昨晚根本沒在公司，

與此同時我也沒放過他臉上的那一絲心虛。

但是此時不是吵架的時候，我爸的事才最要緊。

我沒拆穿他，假裝相信。

「這件事咱們以後再說，我爸出事了，你能不能給我拿點錢用，再陪我回去一趟？」

我強壓下心中的委屈，盡量平靜地開口。

周恒聽到這話，眉毛一皺，臉上更加不耐心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婆婆便衝了過來。

「不許給，你爸有事憑啥用我兒子的錢？想要錢自己出去掙唄，你一天天吃我兒子的住我兒子的我們都沒說啥，現在還要往家拿，天底下就沒有這麼好的事。」

婆婆一連串的話砸下來，我就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

「就是就是，那是我爸爸的錢，不給那老頭子用。」

我才剛想反駁，兒子就跑了過來，我怕吵架傷著他，想讓他到一旁去玩，卻沒想到他會說出這話。

我啪地一巴掌打到了他的臉上。

「周樂，這些自私的話你都是跟誰學的，那是你姥爺！」

我氣急了，聲音止不住地顫抖。

「奶奶，壞女人，她打我她打我。」

兒子被打後，哭著撲向他奶奶，各種罵我的話脫口便出。

「你敢打我孫子，我打死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婆婆衝我過來一把把我推倒在地，巴掌隨即在我身上落下。

而周恒隻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最後看到我推了他媽幾下後，他這才開口製止，然後走過來擋到他媽麵前，一副生怕他媽吃虧的樣子，那我呢？

「行了！都別鬧了，要錢的事回頭再說。」

「不行，我今天就要拿到錢！」

我衝周恒喊到，態度很是堅決。

回頭？回頭是什麼時候，他不跟我去我就一個人去，我等的了，我爸等不了！

「沒錢。」

他聽後沒什麼反應，隻留下一句話，就出去了。

他怎麼會沒錢？我看他就是不想給，但今天這錢我必須得拿到。

而且他們一家現在的態度，也讓我深刻懷疑這些年周恒根本沒給我爸媽那邊打過錢。

我回房間收拾好東西，追著他去了公司。

我趕到公司時正看到他要和秘書出去。

「嫂子是來找周哥的嗎？我們正要去吃飯呢，要不要一起啊。」

小秘書看到我後，撥弄了下鎖骨處的頭發，神情得意，還故意貼周恒更近了些，語氣熟稔地仿佛他們倆才是一對，我反倒是那個外人。

我晃了下神，繼而被她頭發下藏住的項鏈深深刺痛了。

那是我前幾天在丈夫房間看到的，我自作多情地還以為那是他打算給我的紀念日禮物，現在看來自己當真是可笑極了。

「你來這幹什麼？」

他一臉緊張地把秘書護在身後，語氣頗為不耐地問我。

看他這樣子我還有什麼不懂的，

「昨晚電話裏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她？」

公司的人來來往往，我當著眾人的麵大聲質問道。

“啪！”

他一臉氣急敗壞地扇了我一巴掌。

周圍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我的耳邊隻能聽到這清脆的聲音。

「喬薇，你發什麼瘋！」

耳邊隱約又傳來他暴怒的聲音。

這一巴掌力氣之大扇的我幾近耳鳴，我捂著臉不敢相信，一時間都忘了動作。

我們在一起七年他都沒對我動過手，現在竟然為了另一個女人打我。

我用盡全身力氣才撐著沒讓自己栽倒在地上。

「嫂子，你別誤會，昨天是周哥應酬喝多了，我送他回去而已。」

小三秘書一口咬定是我多想，絲毫不心虛，周恒也在旁邊幫著她附和。

「喬薇，你再胡攪蠻纏下去，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聽到這話，我咬緊了唇，默默在心裏盤算著。

我昨天沒有錄音，現在手中確實沒有證據，如果在公司和周恒撕破臉，恐怕會被他忌恨上，更拿不到錢。

我強壓下心中的委屈，把自尊放在了周恒的腳邊，任他踐踏。

「周恒，你就當我剛才在胡言亂語，你能不能先把錢拿給我，就當是我問你借的，我以後會還的。」

我把他拉到沒人的地方，好聲好氣地乞求道。

「好啊，那你先回家吧，等我把公司的事忙完了就拿給你。」

看他鬆了口，我沒辦法隻好回去等。

臨走前那個秘書還一臉挑釁樣。

我頂著腫的高高的臉，頭發淩亂的回到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

耳邊婆婆的咒罵，兒子的陰陽怪氣，此刻在我心中都掀不起什麼波瀾了。

我把自己鎖在房間，我是遠嫁，周圍一個能傾訴的朋友也沒有，隻能等著周恒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