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我怦怦直跳的心終於放鬆幾分。
媽媽蔣蘭山見我回來,皺著眉頭上下打量我:
“你這是去哪鬼混,這麼久才回來?”
我愣怔地看著她,媽媽這時還年輕,身體康健,
不像上輩子,她因為癱瘓在床而形銷骨立,憔悴枯瘦。
我忍不住,衝過去抱住她:“媽媽!”
蔣蘭山一愣,隨即一雙溫熱的手輕柔地安撫著我。
我知道媽媽此時有些無措、愣怔,
因為蔣文倩和程其彥兩人暗中挑撥,
我和媽媽已經很久沒有坐下來好好說過話。
上輩子,直到認清蔣文倩一家人的真麵目後,
我和媽媽才後悔莫及,
後悔自己識人不清、引狼入室,
後悔兩人關心對方,卻不曾好好聊過。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遲疑的聲音:“文昕回來啦?”
我轉頭看到笑得乖巧的蔣文倩,
心口發緊,曾經的悲憤驀然湧上心頭。
她看到我泛紅的雙眼,眉間是若有所思的得意。
“今天和同學聚會開心嗎?”
我輕輕一笑,神色莫名:“還行,頭有些暈。”
“對了,你知道藺友給人下藥嗎?”
下一刻,她臉色一變,聲音尖銳刺耳:
“下藥?”
我笑著告訴她:“是啊,他被警察抓啦。”
這天晚上,學校論壇十分熱鬧。
眾人都在議論藺友被警察抓走一事,語氣嘲諷。
因為我及時報警,沒出什麼事,
藺友隻是被拘留幾日,並記上檔案,
但他的名聲卻一落千丈。
以前,他是校園的溫和男神,
現在,卻是個意圖下藥的惡心男。
我走在校園中,還能時不時聽到周圍人議論這件事。
這天剛下課,我在教室外看到等待已久的藺友。
他麵容憔悴,雙眼發黑,下巴冒出胡茬都沒心思修理。
見我出來,他眼睛猛然一亮!
我不動聲色地看他走近。
我和藺友是同一個社團的成員,
有一次媽媽來接我,被藺友看到。
他遲疑地問我:“那、剛剛那個是你媽媽?”
我點點頭。
全然沒想到他可能認出媽媽是經常在財經雜誌上露臉的人。
從那天起,他便對我殷勤問候,
他長相清秀、聲音清潤,我對他印象不錯。
後來,他熱情表白,我當時正想談場校園戀愛,便應了。
沒想到,那是我悲劇人生的開始。
是我低估了人心險惡。
那副人皮下,掩藏的是深不見底的惡欲。
藺友看中了我的家產,不可能和我撕破臉皮。
果真,他一看見我,便低三下四地道歉。
“文昕,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那杯果汁裏會有那東西!”
他還妄想狡辯:“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是知道的。”
我心中泛起冷意,心臟一緊。
我當然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你貪財好利,心思狡詐,無情無義,
你為了自己的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這可是我賠上了一條命才看清的。
我後退一步,和他保持距離:
“攝像頭裏都看到了,就是你下的!”
我轉身想走,他卻“撲通”一聲跪下。
他仰頭看著我,苦苦哀求:“文昕,我是愛你才這樣做的!”
哈?
我被他惡心得差點吐出來。
“你在我心中就是完美的女神,我太愛你了!”
“我隻是、隻是情不自禁,求你原諒我吧!”
他痛哭流涕,似乎真的悔過一般。
但我知道,一切都是裝的。
他現在能毫無尊嚴地求和,
下次就能毫不留情地讓我去死。
下跪、痛哭、懇求,
這些都是他為達目的的手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