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最近忙著談戀愛的顧星承,不會有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沒想到放學回家,在家門口竟看見了顧星承的身影。
他身形頎長,肩寬腿長,此時正靠在牆上吞雲吐霧,看不清神情,卻無端給人一種壓迫感。
眼前少年的身影,逐漸和上輩子那個瘋狂偏執的男人重合。
我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的少年似乎是察覺到我的存在,抬頭朝我看過來。
那一瞬間,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捏住了我的心臟,整個人被恐懼和憤怒拉扯,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腦海中被關在地下室折磨淩.辱的記憶浮現,我幾乎克製不住的要栽倒在地。
「葉晚?」
似是察覺了我的異常,顧星承邁著步子朝我走過來,關切的看著我:
「葉晚,你怎麼了?」
待看清眼前樣貌與記憶中相似,氣質卻截然不同的人時,我才恍然回過神——
我已經重生了。
我不再是上輩子那個被關在地下室,像砧板上的魚肉一樣任人宰割的葉晚了。
我擁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
看著眼前五官青澀稚嫩,還未顯露鋒芒的顧星承,我的心漸漸平靜下來,眼底陰冷一閃而過,快的讓人抓不住。
可惜了,這輩子我不會給你成長起來的機會。
「你看起來不太舒服,需不需要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就是有些胃疼,老.毛病了。」
我蒼白的嘴角上揚,隨口敷衍了一個借口。
眼前的顧星承麵上卻多了幾分疑惑,嘟囔了一句:
「我怎麼不記得你有胃病。」
我怔愣片刻,才想起來,這輩子的我還沒患上嚴重的胃病。
我的胃病,是上輩子被顧星承關在地下室時,經常好幾天沒有飯吃,隻能喝水充饑,就算他扔給我食物,也是一些餿飯餿菜。就這樣一點一點被磋磨出來的。
胃病犯了的時候,我隻能蜷縮在牆角,窩成一團,咬緊牙關,兩隻手死死捂著腹部。
生怕弄出一點動靜讓顧星承注意到我,那時迎來的又會是一頓拳打腳踢。
上輩子的我,就像是一條狗,稍不如他的意,就會被折磨虐待。
不,我甚至活的還不如一條狗。
想到這,我的唇角勾起了一個冷硬的弧度,漆黑的眼底似是有暗潮浮動。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麼?」
顧星承撓了撓頭,麵上有些尷尬,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但很快他就做好了心裏建設,磕磕巴巴的說:
「你......你能借我點錢嗎?」
說出這句話,他神情有些緊張,見我沒立刻同意下來,又急忙解釋道:
「我馬上就要帶佳凝走了,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可我把能賣的都賣了也沒賣到多少錢,加上我這些年攢的錢,還是不夠。」
顧母對他的管教極嚴,平時沒有特殊情況,不會給他什麼零花錢。
但顧母是業內有名的律師,年薪百萬,所以顧星承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如果顧星承賣了他的球鞋、手表,最少也能賣個五位數,怎麼可能還是不夠。
我瞥了一眼顧星承有些尷尬的臉色,心裏了然,大概是那位大小姐脾氣上來了,私奔也不能吃一點苦。
最後顧星承沒辦法,就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來了。
我父母早年離異,一年也見不上幾次麵,但在物質方麵卻是從來沒少過我的,每年都往卡裏打一大筆錢。
所以顧星承才第一時間想到了我,跑來找我借錢。
「阿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如果你都不借我,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看見顧星承有些焦急的神色,我臉上的笑容更真誠了幾分。
借啊,當然要借,不僅要借,我還要借很大一筆,足夠他和沈佳凝過好幾個月優渥的生活。
「好啊,我借給你。」
說完,不等顧星辰反應,我又佯裝擔憂的猶豫一瞬。
「可是......」
「怎麼了?」顧星承語速很快,似乎是怕我反悔,「你不會不是真心想借給我錢吧。」
「當然不是啊,我隻是擔心,阿姨知道我和你是朋友,如果到時候查我的取款記錄,很快就能找到你了,豈不是功虧一簣。」
聞言,顧星承的臉上出現了猶疑的神色,「那怎麼辦?」
「不如你先拿一些我的包包首飾賣了,應應急?」
「真的麼,葉晚,我和佳凝都會感謝你的。」
看著顧星承臉上狂喜的神色,我的笑容更深了幾分,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你確實應該好好謝謝我,為了讓你的私奔更順利,我可真是煞費苦心籌謀了好一陣子。
我現在可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你是怎麼一步一步的走向深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