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為宣傳新劇,發了影帝的擦邊腹肌照。
作為黑粉頭子,我立馬評論:「一般,不如男模。」
作為微博擁有五百萬黑粉的公眾人物,我的炸裂發言立馬就衝上了熱搜。
當晚,影帝把我壓在床頭,眉眼滿是戾氣:「黎錦,你長本事了啊,現成的老公不睡,敢去點男模?」
我奮力掙脫被他握住的手腕,冷嘲道:「那當然,家花哪有野花香!」
1.
我是一個演員,從業兩年,最大的標簽就是「花瓶」和「愛蹭」,而且是隻逮著業內神話周影帝蹭。
周崢新劇拿獎,我點評:「大街上拖隻豬來都比你演得好。」
周崢神顏出圈,我暗諷:「感謝美圖秀秀的技術支持。」
就連周崢和清純女演員傳戀愛緋聞時,我都要惋惜:「這麼好看的妹妹,可千萬別被渣男給騙了。」
周崢的粉絲氣得在我微博裏給我賽博父母上墳,開麥就是一段優美的話:「大姐,你愛而不得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嗎,引起我哥注意不成,現在已經腦補到和他分手再續前緣的劇情了?」
我以一敵百不是虛的,但這種話實在是太侮辱人了,我氣得把話題男主角洗澡時解下來的腕表給砸了出去,並咬著牙回複:「我暗戀周崢?他跪著求我跟他在一起我都不帶看的。」
周崢浴袍鬆鬆垮垮的掛著,慢條斯理的撿起被我砸出去的腕表,修長指尖輕拂過其中開裂的位置,眉梢散漫的挑起:「阿錦,腕表可不算夫妻共同財產。」
我聽不了夫妻這兩個字,本就不虞的心情更是染上煩悶:「誰稀罕你的財產,我賠你不就行了!」
「怎麼辦呢?」私下場合裏,我向來不愛正眼看周崢,他卻總不當回事,拿著腕表的手抵在我下頜處,長指撫住我的下巴,好似有些苦惱:「唯一的表已經被你砸了,再也買不到新的賠我了。」
我被迫仰著下巴,看清了他的模樣。
洗完澡後的周崢,清絕的眉眼像是覆蓋了層朦朧的霧氣,削弱了他深邃五官的衝擊感,他發尾處凝著水珠,鎖骨半露不露,看上去要多不合適就有多不合適。
我在家裏驕縱慣了,又從小都看不慣周崢,砸了他的表而已,我真不當回事。
「那你說怎麼辦?」我拍開他的手,力度略大,房間裏頓時響起清脆的聲音。
手機屏幕還沒黯下,周崢看清了我的回複,唇邊淺淡的笑容隨即消散,他道:「明天跟我回家一趟,媽媽想看你。」
2.
周崢口中的「媽媽」,是他的親媽媽,我名義上的婆婆。
黎家和周家兩世交好,我和周崢還是奶娃娃的時候,就定了婚約。
我很小的時候,非常黏周崢,周崢生得好看,又因為周家家風嚴正,他總比同齡的人知禮懂事,我被隻會欺負小女孩的堂兄弟們給煩的要死的時候,都喜歡找他撒嬌,叫他幫我出氣。
當時隻有六歲的我,眼眸圓潤臉頰浮粉,穿著精致的公主裙,眼淚將掉不掉的指著自己被揪亂的丸子頭,軟糯的嗓音中透著委屈:「周崢哥哥......他們欺負我,我的頭發都亂了!」
周崢麵對煩人精已經很習慣了,不過當時的他也隻有八歲,替我梳著頭發的動作笨拙,但認真:「他們欺負你,我保護你。」
他這句保護,有效期隻有六年,我上了五年級後,周父決定開拓海外市場,帶著正上初一的周崢,在海外定居了三年。
三年,已經足夠改變很多了。
我模樣長開了些,代表著稚嫩的嬰兒肥變成了尖削的瓜子臉。
這個年紀的女孩對男女大防已經有了逐步的認知,也不再把周崢的不守約當做「背叛」
現在的周崢於我而言,隻是消失三年的鄰家哥哥。
我媽卻指著身量疏挺的少年,用調笑的語氣問我:「阿錦,長大後的周崢哥哥是不是更帥啦?媽媽給你挑女婿的眼光好不好呀?」
聽著我媽和周崢他媽三言兩語說著「娃娃親」的事,相比周崢的冷靜自若,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的我,霎時間就變成了刺蝟。
「好什麼好?我可不跟他結婚!」
我嫌惡地瞪了周崢一眼,轉頭走了。
3.
周崢回國後上的高中,正好就是我就讀初中的高中部。
兩家的長輩都不把我的反抗當回事,因為我發脾氣,在他們眼裏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周崢估計是聽他媽說了很多要讓著我的話,又自覺比我年長兩歲,看我跟看鄰居家的叛逆期妹妹似的,在學校裏承擔起了照顧我的責任。
某個周一,我又忘了戴銘牌,升旗在即,這個時候叫管家送已經來不及了。
我是家中獨女,備受父母的寵愛,自然有著和豪門大小姐的身份掛鉤的脾氣,忘戴銘牌在我眼裏根本就不是事。
煩就煩在,這個學校有我家的股份,開學一個月我兩次忘戴銘牌,我爸媽不至於罵我,可總免不了數落我丟三落四。
我站在人群裏,明媚的五官染上鬱氣。
正煩的要命的時候,高中部的隊伍裏,有個個高的男生逆光而來,在萬眾矚目的眼神中,走到我身邊。
「阿姨說你丟三落四,讓我帶著你的銘牌以防萬一,沒想到才兩天就用上了。」
周崢右手掌心裏,握著一枚刻有「初二一班-黎錦」的銘牌,他語氣無奈,可他替我送銘牌的舉動,在外人眼中本就足夠親昵。
學生會的人已經快到了,我卻愣著久久未動,周崢自然垂下的左手攥住我的手,把銘牌放在我掌心裏。
「阿錦,一直不動,是要我幫你戴上嗎?」他涼薄的音色軟了下來,給我他在哄人的錯覺。
我纖細的指尖攥緊,銘牌四角微微往掌心的軟肉裏陷入,聽著同學們毫不掩飾的揶揄聲,難堪的臉話都說不出來。
我和周崢很熟嗎?
「阿錦」是他該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