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初星已經在醫院的長廊上等了六個小時。
腹部不時地傳來隱隱痛楚,她咬著牙扶正身子,身後的牆壁傳來的冰涼與硬邦邦的觸感提醒她這一切並不是幻覺。
寧初星撫了撫圓潤的肚子,幸好,還有一個生命陪著她。
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吱呀——緊閉許久的診室門終於開了,護士走了出來,寧初星扶著牆搖搖晃晃站起。
“請問是到我了嗎?”
護士皺眉道,“不好意思,今天林醫生所有預約的病人已經麵診完了。”
什麼?寧初星渾身一下子被抽去了力氣,忽然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寧初星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病床上,四周一片潔白。
全H市最好的婦產科醫生,寧初星花了很多錢才拜托有關係的朋友預約上了林醫生的麵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在幹什麼。”
一個凜冽的聲音驟然響起,下一秒,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已經站在寧初星麵前,發型和著裝都一絲不苟。
“霍煜塵,你怎麼來......”寧初星尾音中的欣喜還未升騰起來,便被冷然的眼神澆滅。
“舒夕病了。”他看向她愣住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道,話語間並沒有回答她的意思。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寧初星抿了抿唇,手撫上肚子頗有種保護的意味。
察覺到她的動作,霍煜塵冷笑道,“都是你害的。寧初星,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怎麼,你還想著把孩子生下來?”
“我沒有害她!”
條件反射般辯駁了一句,倔強的眼神讓霍煜塵眉心一皺。
他大步跨到病床前,伸出手猛地一提寧初星的病服衣領。力氣大到一下子把她身子從床上揪了起來,隨即,掐住她小巧的下巴。
指甲嵌入肉裏傳來的疼痛讓寧初星慌張地往後縮了縮。
“你給我聽好了,舒夕因為你病得隻能躺在家裏,而你這個罪魁禍首想要舒舒服服地過日子,沒門。”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寧初星知道當霍煜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便不會輕易地放過自己,就像那時候一樣。
舒夕。嗬,什麼時候起,她在他的心裏這麼重要了。
“霍先生,您要的藥已經專門配好了,您現在跟我過去一趟取吧。”
霍煜塵終於放開了她,扔下不帶一絲留戀的聲音。
“我要你天天為舒夕當牛做馬,補償你的罪孽。”
轎車漸漸地遠離喧囂的市井之地,長時間的行駛讓寧初星產生了頭暈、惡心的征兆。
她在醫院的病床上還沒來得及休息上片刻,便在霍煜塵的強硬命令下坐上了這輛回霍家的車。
此刻,那個男人正坐在她左手邊。
狹小的車廂內卻無一人打破寂靜,隻彌漫著森冷的氣息。
也不知道車子行駛了多久,忽然,一幢華麗的歐式別墅出現在視線裏。
寧初星的餘光瞟到別墅的一角,心猛然一緊縮。
那一天,她就是被霍煜塵從這個地方硬生生地趕了出來。霍煜塵說“滾”時暴怒的語氣和眉眼,自己一輩子也忘不了。
一進門仆人畢恭畢敬地迎了上來,“太......”後麵的字眼還沒說出口,被霍煜塵一記淩厲的眼神壓了回去。
寧初星環顧四周熟悉的裝潢擺設,正欲蹲下身揉一揉酸痛的腳腕,霍煜塵便抓住她後背的衣服,將她提了起來。
“霍煜塵,你弄痛我了。”
霍煜塵並沒有理會她,冷笑道,“給我過來。”
房間內的大床上正躺著一個女人,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頗有幾分柔弱的姿態。
霍煜塵大步流星走過去,低聲輕喃,“舒夕。”
寧初星冷眼瞧著他親昵的樣子,站在原地不願再踏入房間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