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聲聲讚許中,他突出人圍。
剛要走,就被我一把抓住。
「鐵柱,鐵柱,真是好久沒見,沒想到在這見著你了,就剛才那事放以前我真不敢想是你做的,完全不像是你的風格!」
他有些消瘦,膚色微微暗淡,雙眼卻比眼前看起來炯炯有神,像是有了靈魂。
以前的鐵柱是熬夜的行家,晝伏夜出,白天睡覺,晚上娛樂,父母經商,家庭有倆錢,也不急著工作。
我和他大學畢業三年了,他玩了三年,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而我一畢業就聽家裏的話,買了房子,做了房奴,每天低三下四的工作,生怕哪天被抄了,還不上房貸。
「看我一身肌肉,我還怕他?走,咱倆好久沒見了,找個飯店坐會兒。」
他彎起胳膊對我秀身材,那單薄的臂圍與女人不相上下。
我低頭發現,他身上還是有幾處被刀尖劃開的傷口,還好口子不大,可以自愈,也不用縫合。
平常我倆人都是去門麵裝修好點的館子。
這次他卻選了之前連看不都帶看的蒼蠅館子。
言語中也表露出父母賺錢的不易,花錢得適度。
當我問他,這幾個月都去哪玩了,做了什麼?
他就裝傻充愣,閉口不談。
但感覺,這小子肯定有什麼事在瞞著我。
喜歡喝酒的他,陪我也喝起了飲料。
「以後啊我的脾氣也得向你學習,做個本本分分的打工人。」
他表情嚴肅,看樣子不像在開玩笑。
畢業之前,暑假我一般都是打工的。
他跟我也有參與過,每次都是半途而廢。
尤其適應不了當牛做馬的過程和老板的傲人態度。
我經常反問他,哪個老板不這樣?
你父母也是老板,對待員工會跟對待家人一樣嗎?
出來打工賺的就是這份辛苦錢,也叫窩囊費。
我也羨慕過鐵柱的生活,從小就是富二代。
要啥有啥,不像我這樣的普通人,吃飯之前,先吃苦。
不吃苦,就沒飯吃。
而鐵柱不同,苦味的飯,那是藥。
可我看來,這是用來治療窮病的藥。
當我反駁回去,他就衝我一陣猛烈的傻笑。
直至這件事,被擱過去。
「那就得收斂點你的脾氣,出了家門,沒人會慣著我們。」
我對他說道。
他也很客氣的點頭,看起來十分虛心。
跟我說,目前他已經在外找到了一份銷售工作。
並不算在父母的公司裏做事,礙於身份,迫於無奈。
他說的請辭懇切,我卻聽的暗自流淚。
這次大概又是出去體驗生活的偉大嘗試。
一旦失敗,就得回去繼承萬億家產。
我的人生也好想有這種劇本,可天不遂人願。
打工人的打工魂,可能也是鐵柱現在迫切想要的生活。